歸途中。
宋煜跟女子並肩飛在天上。
來到河間府上空，看著下面敲鑼打鼓鞭炮齊鳴的歡慶場面，女子有些吃驚。
“他們在做什麼？”
“慶祝迴歸祖國。”
“人類那麼重視國這個概念嗎？”
“重視，但更重視種族。”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
“因為他們回到自己種族建立的國家懷抱，相當於遊子歸家，從今往後不用再受屈辱。姐姐只要在人間居住一段時間，就會明白。”
“好吧。”
“我相信，姐姐才是那個更適合轉世的人，你道侶那個渣妖，即便轉世成人，讀了大量人類典籍，依舊沒多少人性。”
“……”
宋煜沒注意到，當他說出“姐姐才是那個更適合轉世的人”時，身旁豔若桃花的女子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失落。
是呢。
當年她也想要進入人間輪迴的。
但鬿雀不讓，說她要走了，就沒人照顧它的本尊了。
……
……
李朝恩看著跟在宋煜身旁的姑娘，滿臉驚愕，目光也有些不善。
好小子，丟下一群齊國使者就沒影了，一會兒功夫居然拐回來個國色天香的頂級大美女？
挺有本事啊你！
對李朝恩，宋煜並未隱瞞女子的身份，直說了她是楚晗本尊大妖鬿雀的道侶。
閱歷豐富，養氣功夫很好的大總管面色不變，微笑著跟冰清打招呼，內心卻是更加震撼。
大妖的道侶就這樣被你給拐回來了？
看著安靜站在宋煜身邊，眉目如畫的女子，老頭感覺自己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
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
成親！
這次回去，必須讓他立馬跟晴兒原地成親！
再他孃的拖下去，恐怕這小子連劍仙子都能給忽悠到手吧？
女子對一切都感到好奇。
別看她已經從海島出來很長時間，但幾乎一直在荒山野嶺藏著。
要說艱苦，她比帶著軍隊征戰的宋煜苦多了……
對真正的人類世界，她只在一劍斷仙路的上古時代經歷過。
如今再入紅塵，已是滄海桑田。
一尊真正的大妖，就這樣被宋煜連哄帶忽悠的給拐到了身邊。
當晚，他讓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宴。
老頭滿心警惕的作陪。
對女子來說，桌上每一道菜餚，都是陌生且嚮往的。
當年她也在人間行走過一段時間，那會兒還很年輕，也才認識道侶鬿雀沒多久，對她這種天真爛漫的仙界小妖來說，人間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但那會兒鬿雀就整天嚇她，說這世界是劍仙子所創造，劍仙子非常喜歡斬妖除魔，一旦發現妖的蹤跡，肯定毫不猶豫一劍劈殺。
她很害怕，於是沒過多久，就被鬿雀忽悠到海外荒島，看著那些噁心人的低階雌妖產卵。
對於往人身體裡面種妖種這件事情，她也提出過質疑，表示不喜歡這樣。
但鬿雀說了，人類殺我們，我們也殺他們，天經地義。
“那些可怕的人類修行者甚至還吃我們的肉！抽筋拔骨又放血，對他們來說，咱們全身上下都是寶貝，既然如此，殺他們怎麼了？”
聽了這話，也親眼見過一些修行者確實是這麼幹的，她終於對人類開始警惕和憎惡起來。
飯桌上，女子吃相很優雅，吃得也很香。
放棄了對宋煜的敵意，認真說道：“從那之後，我就開始害怕人類，也很討厭人類，感覺那些人都很壞，但是伱是個好人！”
她星眸璀璨地看著宋煜說道。
老頭在一旁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瞟了眼宋煜。
宋煜微笑著道：“謝謝姐姐的誇獎，其實我也是吃肉的。咱們今晚吃的這些菜裡面，就有各種飛禽走獸。”
女子說道：“這個我能理解，我也沒覺得人吃妖有什麼不對，就像妖也吃人，但是要講道理，不能亂吃，對吧？”
宋煜笑著點點頭：“沒錯，要講道理！同類不相食，哪怕是化作人形的妖，我也不會吃。”
女子認真點頭：“對，不能吃的！”
李朝恩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女子，他這會兒終於意識到，宋煜拐回來的這隻妖，似乎有點……憨？
宋煜給女子倒酒，女子來者不拒。
幾杯酒下肚後，她的談興也變得更高，問了宋煜許多問題。
宋煜也問了她很多。
到後面就連李朝恩也忍不住問了女子不少問題。
“人間的妖，陣營非常混亂，當年……嗯，就是劍仙子創世之後，引起大量我們那個世界的生靈關注，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包括我在內的無數人和妖，就被不同勢力透過修行界的特殊通道給送到這裡。”
“我們的任務是毀掉這個世界，不能讓劍仙子成功。”
“可我什麼都不懂，也並不喜歡來這裡，我只想回家。”
“齊國妖王是大妖九嬰的分身，它很可怕的，不同於我們這些小妖，齊、遼的很多妖……包括我的道侶鬿雀，它們都來頭很大！”
“遼國？遼國最厲害的是希有的分身！它的本體超可怕，是真正的妖王！”
女子說起遼國背後的大妖，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露出幾分畏懼。
宋煜問道：“那你的道侶呢？”
女子猶豫一下，還是說道：“鬿雀在仙界的名氣也不小，它很兇的！跟人類轉世身完全不同。”
“但對我很好。”
她強調道。
宋煜無視了這個憨妖的強調：“也就是說，你的道侶鬿雀，齊國背後的九嬰，遼國背後的希有……即便在仙界，也都有著極高地位是吧？”
女子點點頭，宋煜說他跟劍仙子無關，背後又是與她道侶齊名的冰蠶、長右，那麼這些事情說給他聽也無妨。
如果宋煜背後真是劍仙子，還用得著問她麼？
“對，他們地位都很高的，真正想要爭奪氣運，也有資格爭奪氣運的，其實是他們，像我們這種，雖然也被告知要來這個世界興風作浪，可實際上爭奪氣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這個有點憨的妖壓根就沒想過，從來就沒把他們這群妖物放在眼裡的劍仙子，對跑到她創造的世界作亂的這群妖……根本就不瞭解！
如果劍仙子用史官筆法記載它們這群妖，大概就是一句話而已——仙路斷，為防妖物作祟，以九印鎮之。
劍仙子可以這樣狂拽炫酷屌炸天，他宋煜不行啊！
目前而言，這群妖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他看著女子問道：“所以姐姐實際上等於給自己選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道侶，以後仙路重開，豈不是就可以飛黃騰達了？”
女子猶豫一下，道：“其實不是的。”
宋煜：“為何？”
女子道：“就像楚晗雖然是我道侶鬿雀分出的神魂，但是他就和我沒關係，我不會和他保持任何親密關係。哪怕是鬿雀，他也只是一個分身而已，將來就算真能重回仙界，身為妖王的鬿雀，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種小妖？”
宋煜怒道：“簡直豈有此理！姐姐這麼好的女子，那渣妖在仙界的本尊瞎了眼才會看不上！姐姐不用怕，將來我給你撐腰！有朝一日真的去到仙界，我便帶著姐姐去找他，膽敢不認，我就一劍剁了他的翅膀！鬿雀，一聽就不是個好鳥！”
劍靈：“……”
李朝恩：“……”
女子也是滿頭黑線，小臉紅撲撲，忍不住笑道：“哎呀，也不用這樣兇殘的，其實沒關係，我們的道侶關係，和你們人類的夫妻不太一樣，是不交配的。”
宋煜：“……”
李朝恩在在一旁低頭喝酒，他算徹底看明白了，宋煜拐回來這個楚晗本體的道侶，真的就是一隻憨憨女妖。
壓根就是什麼都不懂啊！
兩杯酒下肚都不用套話，大家只要正常聊天，就有什麼說什麼，天大的秘密在她嘴裡根本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他孃的……這小子的氣運太邪門了！
他不是沒見過妖，但從來沒見過這麼誠實的。
從今天起，誰要再說妖都是狡詐之輩，他第一個不同意。
冰清不僅誠實，還極為單純，並且妖的世界觀跟人有著巨大差異，人難以啟齒的一些話題，在她這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所以給人的感覺就很豪放。
給宋煜認真解釋了她跟楚晗本尊鬿雀大妖之間的道侶關係——
“我們會一起修行，但不會住在一起，他會指點我修行，保護我不受傷害，我也一樣，會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他，在他受傷的時候照顧他……”
宋煜心說這尼瑪不是跟保姆差不多嗎？
這頓酒喝到很晚，老頭因為身體原因，喝到一半就提出告辭。
女子看了眼李朝恩，說道：“你是因為跟我道侶轉世身打架才受的傷嗎？”
李朝恩點點頭。
女子說道：“我知道一個大妖，非常非常厲害，住在大海深處，醫術高明，應該可以治好你的傷，只是他很兇的，不喜歡別人靠近他的地盤，尤其人類……”
說到這，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李朝恩笑笑：“沒關係，人有生老病死，咱家能活到今天，已經很值了！”
說著衝女子一笑：“你是個好妖，你們慢慢喝，我就不陪著了。”
李朝恩走後，宋煜看著女子問道：“你說住在深海的大妖，也是仙界大妖分身麼？”
這會兒劍靈已經在宋煜精神識海中說出了那三個字——者字印！
女子道：“看來你身後的長右大妖、冰蠶大妖並不是很信任你呀，他們什麼都不和你說。”
宋煜嘆息道：“他們跟姐姐自然不一樣。”
女子眼裡露出幾分愉悅。
“深海中那個大妖名為九尾蛇，也是個非常恐怖的仙界妖王！”
“不過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似乎並不願意參與到禍亂人間的事情中去，跑去深海定居，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被封印。”
“真是個憨憨！”劍靈在宋煜精神識海說道：“肯定跑不了它！但是這群妖居然也有這麼大來頭，確實有點出乎預料。”
你跟圖圖更憨，還好意思說別人？
宋煜端起酒杯：“敬姐姐一杯！”
女子很豪氣的一口乾了，然後說道：“其實上古時代，真正跟那位劍仙子對抗的主力，並不是我們這群妖，而是那些人類修行者。他們比大妖兇殘多了，最後劍仙子怒斬仙路，將人間對她有敵意的生靈全部封印，主要也是衝著那些人，像我這種，對她其實沒有敵意的，只因為我有妖氣……”
劍靈發出一聲嘆息，道：“是啊，這個憨妖說的沒錯，的確是人。”
宋煜也默然無語，在腦海中回應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幹就完了。”
人間各種傾軋算計的事情多了去。
更別所說仙子當年創世所產生的氣運簡直可以震動三界。
誰不眼紅啊？
……
……
建元二十五年。
五月十五。
圓月。
趙齊兩國的談判終於徹底結束。
雙方愉快的達成一致。
宋煜讓監妖司準備的那份“北齊戰犯”名單也已經送來。
齊國這邊雖然老大不願意，但也捏著鼻子認下來。
關鍵宋煜太混賬，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
到最後幾乎所有參與談判齊國官員都忍不住在想——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就不是我們齊人？
帶著大量財物，光牛馬車就有兩千多輛的隊伍離開河間府的時候，幾乎整座城的漢人全都出來了！
十里相送！
無數人痛哭流涕，不願勇王殿下離開。
短短十里路，宋煜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最終揮別那群依依不捨的河間府百姓。
秘藏之地的道火，旺盛得嚇人！
馬車裡面。
冰清一臉好奇的順著窗簾和窗戶之間的縫隙往外看。
她有些難以理解，那些人明明都不認識宋煜，為什麼會如此愛戴他呢？
就因為宋煜讓他們從齊國人，變成了趙國人，從此不再被欺負？
可是被欺負了，難道不是應該自己反抗嗎？
為什麼要指望別人呢？
帶著諸多疑問，她愈發感覺這趟“人間之行”很值得。
因為她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能把這些事情想明白，會對她修行有極大好處！
另一輛馬車裡。
宋煜對李朝恩說道：“這次回去，我可能要出趟遠門。”
老頭子非常敏銳，看著宋煜問道：“出海？”
宋煜點點頭。
“別去！”李朝恩一臉嚴肅，看著宋煜認真強調道：“不許去！”
宋煜：“……”
李朝恩說道：“咱家知道你有孝心，但這件事情太危險，冰清姑娘不是說了，那也是一尊大妖！還在仙界有著厲害的根腳。聽話，咱不去招惹。”
宋煜笑道：“我是去求藥的，又不是去打架。”
“那也不去。”李朝恩態度非常堅決，看著宋煜說道：“你聽話，回去就跟晴兒成親！”
“官家封你封得太早也太快，你這次立下曠世奇功，封都沒法封。”
“你如今聲望太高了，成親之後，就老老實實跟官家要個封地，安心修行，到時候咱家也辭官，跟你一起，去給你帶孩子！”
宋煜：“……”
李朝恩淡淡說道：“至於說咱家體內的道傷，孩子，這玩意兒都是命！”
“咱家當年行軍打仗，雖是為國而戰，但也殺戮過多有傷天和，如今有此報應也是應得。”
“所以你哪裡都不許去，聽到了嗎？”
宋煜心中感動，笑著說道：“老爺子，以您的頭腦，不應該想不到……收回失地，其實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李朝恩淡淡道：“咱家知道真正有威脅的是那些大妖以及……上古修行者！”
“但那些事情，讓官家去頭疼就好，他法陣無敵，戰力無雙，一身神通驚天動地！”
“還有那些神出鬼沒……咱家都沒聽說過的紅衣軍團。”
“咱們能做的，已經做到了極限。接下來的事情，讓他自己去面對吧。”
“你沒聽冰清說，那些大妖都是什麼根腳？”
“咱已經做得夠多了，招惹他們做什麼？”
老頭說著，示意宋煜封印車廂。
宋煜笑道：“早就設下結界，外面聽不見。”
李朝恩這才幽幽說道：“你拐回來的單純女妖覺得你背後是長右和冰蠶，咱家卻是清楚怎麼回事，你當下的任務就是成親生娃，然後一心修行。”
“等什麼時候真有把握無敵於天下，如果那時候咱家還活著，再說療傷這件事兒！”
被一個老太監瘋狂催婚是種怎樣的體驗？
無語，但真的很溫暖。
也沒跟老頭繼續爭辯，反正這件事他和劍靈已經打定主意，打不打那條九尾蛇要看情況，但者字印，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如今他手上已有四枚印章，除了前字印裡的前字秘藏，距離還太遙遠，目前尚且無法參悟之外，另外三枚，都給他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巨大提升。
兵字印不必多說，開啟了他的修行路，讓他認識了劍靈跟圖圖，更是隱藏著劍仙子當年斬斷的那條修行路。
準確的說，是資源豐富的修行界一角！
如今已經成為他的“糧倉”。
境界之所以提升如此之快，短短三年就從一個修行小白，變成名震天下的年輕大能。
幾乎有九成原因，是來自兵字印！
臨字印裡的臨字秘藏，讓他擁有了主修肉身的頂級神術。
之所以截止到目前只觀想到第二幅圖，原因其實跟前字印的情況差不多。
“法”的級別太高，他的境界太低。
這東西本身就是給仙參悟的，像他這種世俗凡間出來的生靈，能夠在這種境界就參悟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奇蹟。
看看老頭子和黃騰、官家這些能夠領悟部分傳承的人就知道了。
李朝恩掌握臨字印多年，只領悟出“金身術”。
黃騰天賦更好些，前陣子悄悄跟宋煜說領悟出一尊戰神，具體是什麼，由於還無法觀其全貌，所以沒辦法進行仔細描述。
但肯定不是金甲神將。
官家天賦堪稱頂級！
能從陣字印裡領悟到如此高深的法陣知識，這點確實令人敬佩！
也只能說“真龍天子”身上，還是存在著強大氣運的。
宋煜從行字印中獲得的好處其實更大。
對很多人來說，都喜歡將視角放在兵字印那種無上劍術，亦或是陣字印那種可怕的殺陣上。
但對宋煜來說，他更喜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比別人快，就意味著戰鬥過程中更有優勢。
還有就是，打不過可以跑啊！
自從有了行字秘藏，宋煜的信心和底氣比過去足了不知多少倍！
換做過去，被冰清這種女妖召喚，他肯定得好好思量一番，大機率不會輕易赴約。
但是現在就從容許多。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這世上比行字秘還強大的身法秘籍，應該是不多。
跟冰清閒聊的時候她說她最厲害的就是速度，並且很有自信的樣子。
宋煜卻是不怎麼信，他始終沒問冰清本體是什麼，但再快的天賦，恐怕也快不過涉及到時間領域的行字秘藏！
所以就算沒有老頭子這件事，宋煜也會很積極的去把九枚印章全部收回來。
劍仙子圖圖當年只盯著劍術，其它方面全部無視。
加上自身又是個憨憨，所以最終才落得那個下場，他若成為劍仙，一定要成為那種攻防俱佳跑得快，各種神通法術什麼都會的型別！
啥叫貪多嚼不爛？
那是此生有崖而學無涯的普通人！
而我，是個壽元漫長的修仙者。
我愛學習。
……
……
六月初二。
臨安府。
又是一年梅雨季。
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蕭晴一雙極美的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憂思。
她想宋煜了。
一別又是一年。
她感覺如果再這樣下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怕是會越來越遠。
即便宋煜去年臨走前指點過她修行。
讓她成功從武道修行者的體系，轉入上古修行體系。
可如今的她，最多隻在靈元境一重。
跟已經可以斬殺大妖的宋煜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了！
人間修行真的太難了！
這還是她這種不缺資源的。
換做其他人想要在人間踏上修行路，難度更是無限增大。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嚮往修行宗門的原因所在。
再怎麼落魄，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順著窗子看見院裡走進來幾個太監，各自打著傘，看服飾應該出自宮裡。
蕭晴微微一怔。
這時就聽見為首的太監大聲道：“陛下有旨，宣蕭晴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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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