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豌豆發芽了？”
勞倫斯回想著豌豆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在忙著很多東西，早就忘記了那些豌豆。
這些事情索菲亞不會忘記，索菲亞迅速點頭。
“我沒有說謊，之前種在土裡的豌豆都發芽了，我每天早晨都去看，每天！”
勞倫斯笑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田地裡的豌豆都發芽了？這些豌豆用了多久發芽？”
索菲亞有些不知所措，老實說道：“看著很多都一起發芽了，我們地裡的最多。”
至於具體用了多少天發芽，索菲亞就不記得了。
她沒有專門去記錄，像是這種肯定會發生的事情，很少有人去專門記錄總結。
在沒有紙筆的鄉下地方，人們傳承農業技術和經驗都是依靠經驗，有時候前人總結的經驗因為後面一代出了問題而斷層，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記性這種東西，大部分時候都不可靠，而且很多人記著記著就容易記錯數錯，嫌麻煩就不會去記了。
勞倫斯沒有要求索菲亞去記錄這些，索菲亞每天那麼多事情，自然也沒有這種意識。
有些事情，意識不到就是意識不到。
勞倫斯自己也忘記了這種事情，在稍微回憶了一下後大致得出一個不怎麼準確的數字。
“大概七八天了，我去看看。”
勞倫斯說著就走向了外面，索菲亞也一起跟上。
索菲亞走在屋外的泥土小路上，在青草伴身的草叢邊上雀躍著，仰頭看著勞倫斯說道：
“我們很快就有豌豆吃了！”
勞倫斯說道：“沒有那麼快，這塊地是我們租安德魯的土地，收穫後要給安德魯一部分，等明年的時候我們在山上開墾出農田，種些燕麥和蔬菜。”
索菲亞感覺遺漏了什麼，“不種小麥和豌豆？”
勞倫斯解釋道：“山上的土地可能不適合，我觀察了一陣子，那裡只有一些不怎麼高的大樹。”
“並不是有幾顆樹木生長就適合種農作物，種植農作物需要的是一片土地，山上那些地方只適合牧草和蔬菜。”
索菲亞有些失望，又很快聰明的提出建議，“那我們直接去山下不好嗎？”
勞倫斯搖了搖頭，“我們還沒有適應這裡，和村子裡的人還沒有正式認識，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等明年的時候我們再根據情況選擇繼續在山上還是下山。”
山上其實也可以種植小麥，不過需要改造地形，如果能把一座山頭給剃平了，那確實是沒有地方不適合。
在沒有穩定收入之前，種地是保證溫飽的唯一出路。
勞倫斯來到農田裡蹲下，在看似荒蕪的黑色的土壤裡已經出現了稀疏的幾點綠苗。
這些綠苗都是今天剛冒出頭的，最高的也只有一厘米左右，很多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勞倫斯注意到幾乎所有發芽的都是自己這邊最佳化過的種子，安德魯隨意播撒的那些種子看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追趕才能稍微露頭。
正當勞倫斯和索菲亞高興不已的時候，薩麗爾走了過來。
兩人的動靜很受關注，薩麗爾現在每天都和索菲亞一起，但是索菲亞就像是寵物狗一樣，不管平時和薩麗爾相處的多好，一旦看到了勞倫斯就會不管不顧地跑過去迎接主人。
薩麗爾並沒有習慣孤獨，走過來加入了兩人的對話。
“勞倫斯，你最好不要那麼高興，不然冬天的時候就會轉化為更加難過的悲傷。”
勞倫斯看向薩麗爾，“為什麼？”
薩麗爾看著地裡發芽的豌豆，又對著勞倫斯解釋道：“我早就警告過你，寒冬已經來臨，這些本該在地下沉睡的豌豆提前降生，只會凍死在寒冬風雪裡。”
“也許明天，也許今天，風雪一旦出現就會帶來撕裂手腳的寒冬，這些豌豆不可能活下去。”
勞倫斯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不過當初是因為看安德魯也種植豌豆，這才忽略了這個問題。
“那地裡的其餘豌豆會怎麼樣？”勞倫斯看著其餘豌豆，種植豌豆可不是他的提議，他只是優選了一些豌豆。
薩麗爾平靜說道：“這些還沒有發芽的豌豆一旦遇到了寒冬，就會呆在土裡等到春天再發芽。”
勞倫斯皺著眉頭思考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水！！
對了，是水！
勞倫斯回想起自己當初優選種子時對種子泡水的做法，當時是選擇了顆粒飽滿，且能夠沉入水中的種子。
這個目的是選擇好種子，但現實就是這些吸收了足夠水分的好種子提前發育了！
比起那些乾巴巴的硬種子，這些種子的起跑線高出了不少，而且就算是邁入了土裡後也和其餘種子一樣被澆水滋潤，又被自己有意識的提供了足夠大的養料空間，自然發育的更快。
但是眼下這個時候，並不需要這麼快的成長速度。
勞倫斯呼吸著早已經習慣的清冷空氣，一直都在山裡轉悠，卻疏忽了寒冬的威脅。
薩麗爾看勞倫斯應該是知道了錯誤，輕聲說道：“幸好只有這一片種子發芽了，等過幾天可以在這裡種下蘿蔔種子。”
這四平米的豌豆苗，已經被薩麗爾列為了淘汰區。
勞倫斯辯解道：“我以前在秋季的時候主要種植小麥和蔬菜，這裡的冬天一般有多久？”
“並不算久。”看樣子薩麗爾無法具體回答這個問題。
勞倫斯無奈的說道：“那麼先這樣吧，如果這些豌豆苗活不下去，我們可以用來當蔬菜吃。”
薩麗爾突然發現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只要不浪費，我沒有意見。”
勞倫斯主動說道：“那我做一些工具，等有時候去山下換些糧食，彌補這一片地的損失。”
薩麗爾覺得勞倫斯非常見外，但又想到自己拒絕了對方，此時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不要見外的話。
“那好吧。”
勞倫斯暫時解決了豌豆苗的問題，但是又不肯這麼輕易放棄。
這裡的溫度如何，土質如何，豌豆能不能活，到底適不適合，光靠一張嘴巴是沒法確定的。
地區的差異，以及各種農業技術和經驗，必須要自己親自體會一下才能找出最適合自己，以及這些豌豆的環境。
勞倫斯之前種植過豌豆，豌豆耐寒不耐熱，冬天雖然會凍死豌豆，但並不是必死。
就算是小麥也沒辦法在積雪下百分百存活，會死和必死也不是一回事。
冬天看似了無生機，但是蚊蟲幼崽、植物種子、小動物們都在潛伏發育，並沒有必死之說。
也許是真的不適合優選種子，也許自己的經驗不適合這裡，但勞倫斯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只是這四平米的土地而已，哪怕是都死了，自己也可以打獵或者做別的來補償安德魯一家。
勞倫斯決定紀錄自己的經驗，只有透過文字紀錄下來每一次的操作，才能從中吸取教訓，總結規律。
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那就只能動動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