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王齕

第六百八十五章:楚漢

就在始皇帝於彭城車裂公孫信等一干刺客,誅滅項氏全族,將項梁、項纏、葛嬰等反賊首級傳視天下,並下詔命李信率兵征伐海東之時。

這場刺殺事件以及項氏謀反的前後訊息,也在四海之內徹底傳盪開。

「我要殺了你們!

「暴君趙政,為什麼張良沒有砸死你啊!可惡,我一定要親手砍了你的腦袋,殺你贏姓全族,火燒咸陽,掘你祖宗之墓,啊啊啊!」

「我要滅秦!滅秦!滅秦啊!」

盱臺縣附近,一處掩藏於湖澤深處的屋宇中,身材高大的少年將身前案几一腳踹翻,以手捶胸,仰天咆哮。

項籍雙目暴睜,使得那雙重瞳近乎鼓了出來,發紅的兇狠目光掃視著屋中眾人,其模樣就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十分的駭人。

「叔父,我項氏沒了,嗚嗚嗚······」輩分稍低的項佗嚎啕大哭,淚水直流。

坐在旁邊的項莊則是雙腿發顫,站不起來。

想到要不是項梁留了個心眼,將他和項佗提前送出來,恐怕他們兩個半大小子就將跟著項氏全族被腰斬誅殺,這事情光是想想就感覺後怕啊。

景同看著三個項氏少年或是憤怒,或是悲哀或是恐懼的模樣,他輕輕嘆了一聲,同時心中充滿了慶幸。

這次是多虧了他穩住陣腳,沒有貿然舉旗響應項梁。

否則一旦暴露出去。這一次死的就不只是項氏全族,他景同的腦袋恐怕也將跟著傳首四方。

「項聲,你們不是有三千人嗎!秦軍才一千多人啊。三千打一千,這麼大的優勢,你們怎麼會敗的!」

項籍發洩完一番後,轉向屋中的項聲,雙目死死盯著對方。

項聲是項籍從兄,年紀稍長,屬於項氏一族的核心子弟。

和項襄一樣,項聲也知道景同等人的訊息,只是不知道具體所在。好在項氏叛亂髮生後,景同就派人在下相附近觀望,在發現項聲逃亡的蹤跡後,便掩護著他來到此處,總算是逃過了秦人的追殺。

項氏一族戰敗的具體情況,便是項聲帶過來的。

面對項籍的質問,項聲想到之前發生在小原上的戰鬥,恐懼道:「三千人有什麼用,對面可是趙佗啊!在此人面前,我們怎麼可能打的贏。我能活著逃走,已經是走了運道!」

「趙佗······除了趙政那獨夫之外,我項籍此生必殺此人!」

項籍恨聲開口,恨到牙齒咬破嘴唇,鮮血順嘴而下。

景同搖頭嘆道:「吾等在軍爭上絕不是趙佗的對手,若說刺殺,有張良之事在前,恐怕日後難以施行,所以爾等還是放棄吧,你們幾人已經是項氏最後的血脈,勿要衝動行事,讓項氏斷絕。」

說著,景同當場吩咐手下人日後嚴禁項氏之人外出。

眼見項籍發怒,景同卻是嘆道:「籍兒,我曾隨爾父爾祖與趙佗相爭,知道他的厲害,有趙佗在,我們起事就不會有成功的機會。但······」

說到這裡,景同眼中冒出一縷精芒。

「你項籍只有十四歲,比趙佗小了近十歲,這才是你真正的優勢所在!」

「等下去吧,你將比他活的更久!」

「而且趙佗年紀輕輕,就滅了六國,破擊胡夷,立下驚世大功,威震天下,當今皇帝是他丈人,能鎮的住趙佗。但下一任呢?」

「或許以後秦國朝堂上就會發生樂毅、廉頗之事,到了那時候,才是我們的機會!」

九江郡居巢縣,此地水網縱橫,南臨大江。

一個滿臉大鬍子的漁夫正坐在岸邊,一邊啃著手裡的烤螻蟈(蛙),一邊饒有興趣的聽著來自北邊的商

人正向幾個漁夫,繪聲繪色的講著北邊泗水郡發生的大事。

「僮縣的申氏,徐縣的徐氏都被泗水郡尉滅了全族,屍體在城外做成了京觀,好大的兩座屍山呢。那可真是血流滿地,慘不忍睹啊。」

商人吹噓了一通,驚得眾漁夫連連吸氣,待到後面,他又講到了皇帝下達的新詔令。

「項氏那幾個逃犯各有百金之賞,項燕之孫項籍的人頭則值兩百金,楚國大將景同值千金。但這些人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張良值錢。」

「這張良啊,可是值整整六千金呢!如果能將他抓獲,還能得卿級爵位,可做大官······」

商人說到此處,就見到那剛啃著一條蛙腿的大鬍子漁夫猛地站起來,叫道:「張良,張良。要是讓乃公見到,一劍砍了腦袋,那才是真善良!」

說著,這大鬍子漁夫似乎感覺手裡的烤螻蟈不香了,直接扔到地上,大步往外走去。

眾漁夫怔了怔,隨即取笑道:「劉邦,你小子又在做夢了。」

說著,他們一起向地上啃了一半的烤螻蟈伸出了手。

糧食,可不能浪費。

「範翁為我把名字改成了劉邦,還走關係幫我在居巢上了戶籍。邦者,國也,這麼好的名字,也該轉運了才是,為何還不讓乃公發達啊。」

「什麼時候送個項籍,張良到乃公面前,讓乃公砍了領賞,方才對得起這名啊。」

劉邦嘴裡嘀咕著,回頭看到他剛剛一激動扔掉的食物已落到他人口中,不好再去要回來,只大步往范增家走去。

他剛才可還沒吃飽,看來又要去范增家蹭一頓了。

一邊走,劉邦腦袋裡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乃公被趙佗通緝,尚且改名。想來那項籍、張良,怕是也要更名換姓,以逃追捕,不好抓啊不好抓。」

「不過趙佗從未見過我,乃公如今又更名成了劉邦,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邦就是劉季吧,哈哈哈······」

沛縣以西,多有茂密山林。

沛縣往東,則是水網湖澤密佈,除了城邑沒多遠,便四處都有沼澤蘆葦,如果有人藏於這些水澤之中,依靠著裡面的蘆葦水草躲避,就十分難以搜尋。.net

正因為此地水澤豐沛,故多有人在這裡以打漁為生,並於水澤附近修屋築宅。

張良從噩夢中驚醒,尖叫道:「逃!逃!逃!」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在咳了幾聲後,連忙捂嘴靜默。

這時候,張良才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處小屋中,旁側,有一個身著布衣的年輕男子正眯著眼睛打量他。

「客醒了?看來我這幾碗魚湯,效果可比良藥,呵呵呵·····.」

男子輕笑起來,聲音清朗,使得屋中氣氛為之一鬆。

張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出一隻手揉著腦袋開始回憶。

之前在沛縣一處山林中,因為公孫信外出洩露了蹤跡,引來秦人縣卒的追捕。

慌亂之中,公孫信引走了大部分秦人追兵,但也有六七人一直追在張良和力士的身後。

那來自獩貊的力士平日裡沉默寡言,在危難之際卻十分靠得住,他一個人堵住山道,揮手讓張良先走,說自己留下斷後。

彼時張良正受了風寒,身軟體虛,知道自己留下只是累贅,便咬牙往山林跑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都藏身於山林之間,並逐漸往東部的水澤轉移,想要逃脫秦人的追捕。

只是山林水澤條件惡劣,張良又有疾病纏身,更不敢外出求藥,只能顛顛撞撞逃跑,終日以野果水蟹等東西為食,直到他在一處水澤邊,再也支撐不住,暈倒過

去。

如今清醒過來,張良見到那人輕笑,再打量四周環境,哪還不知道是對方救了自己,忙拱手行禮道:「多謝足下相救若無足下,吾命休矣。」

那人嘴角微勾,擺手道:「不用如此,吾平生最好交友結朋,此乃小事耳。」

見到這人姿態豪爽,張良心中一寬,再次躬身問道:「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那人搖頭道:「何談什麼尊姓大名,吾乃漁夫季布是也。」

「季布?」

張良一怔,想起之前在項氏聽項纏聊過的一些楚地人事,忙道:「原來足下是楚地名俠季布,久仰大名。」

「哈哈哈,什麼楚地名俠,都是昔日的事情了。楚國已經沒了,秦法裡不需要什麼俠,如今的我不過是水澤邊一打漁求活的黔首罷了。」

季布笑了笑,又目光炯炯的盯著張良,沉聲道:「還不知客來自何方?」

張良的目光在屋中打量了一圈,見到屋角處正有一塊平整的大石,上面擺放著許多打漁的用具。

石頭的顏色有些偏黃。

張良收回目光,看著季布。「吾名黃石。」

人氣小說推薦More+

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我叫嬴成蟜,秦國保守派。喜歡享受生活,在外名聲極佳,諸侯皆稱公子成蟜以為賢也。 我哥叫嬴政,秦王,激進派。天天嚷著不忘歷代先君一統天下之大願,頻繁發動戰爭,六國都罵他暴君。 我倆總因為政見不合吵架。我嫌他太保守,他怨我太激進。就說滅了六國之後吧。 他說:徙貴族於咸陽十二萬戶,集天下之兵聚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 我說:天街踏盡公卿骨,全殺了算,世家哪有好人?好好的兵器你鑄金人做甚? 這就不打
皮卡丘夢蝶
特種兵之無限複製技能
特種兵之無限複製技能
鄧強穿越到我是特種兵之利刃出鞘世界,獲得技能複製系統。 掃描變色龍,獲得完美偽裝技能。 掃描螞蟻,力量大概增加了兩倍。 掃描老鷹,視力增加了兩倍。 …… 王豔兵:何晨光,鄧強找你比狙擊。” 何晨光:滾,我不是受虐狂,再提,我們兄弟都沒得做。 範天雷叫苦:鄧強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教官,我們沒法教了啊。 何志軍:那就把它調到教官的位置吧,讓他負責隊員以後的訓練! ......
飛絮流沙
我家娘子打江山
我家娘子打江山
遭逢亂世,謝讓從流民中尋回了自幼定親的未婚妻,小娘子溫順柔弱,懵懂可愛,兩人成婚後便隱居鄉野,日子倒也和美。 只是小娘子容貌太美,招來禍端,被附近的山匪搶了。 沒等謝讓拼命,只見他那溫順可愛、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拎起一把刀,一刀把山匪頭子砍了。 謝讓看著山匪窩裡滿山頭的流民百姓,一時心軟,結果就成了新的山匪頭子。 縣太爺來剿匪,小娘子把縣太爺砍了, 謝讓只好帶著眾山匪接管縣衙,安民賑災; 叛軍來搶
麻辣香橙
坐牢通古今,開局女帝搶我外賣
坐牢通古今,開局女帝搶我外賣
楊凡,繼承的家族工廠陷入即將破產的困境。在絕望中,他意外發現自己每晚11點都會穿越到一個古代牢房,與一位冷酷的造反首領秦飛燕面對面。 她帶領殘餘將士死守孤城,對抗瓦剌大軍。在危難時刻,楊凡透過現代科技與糧食支援幫助秦飛燕守城,同時也透過這些古代的金銀財寶解決了自己在現代的財務危機。 隨著兩人合作的深入,楊凡逐漸意識到,秦飛燕哪裡是什麼造反頭領,分明就是當朝女帝啊!
冷煉笙
三國:夫人,我乃正經人家
三國:夫人,我乃正經人家
穿越漢末,到中山郡無極縣,竟然是一個流民!不過,慶幸的是,每天在外裸露上半身鍛鍊半個時辰,可以長0.1斤力氣,甚至還有機會出現暴擊率。 名門甄家招募部曲?張遂被選拔入內。略微露了兩手之後,張遂發現,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 二小姐甄宓怎麼總是對自己冷臉相向?五小姐動不動就喜歡找自己玩,表示長大以後要嫁給自己。 迎著身材豐腴,三十好幾,卻像少女般的夫人張氏那複雜的目光,張遂一臉心虛道:“夫人,我真是
樹葉裡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