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逸停下腳步,看向這兩個身材高大一臉橫肉的男人,沒等他說話,顏偲夏則是一抬頭就罵:“都他媽到這了,你說幹什麼?”
說著,手裡上下掂量著一把金幣,亮一亮,又塞了回去。
見到她手中的這些金幣,又聽了她的話,那兩個壯漢反而不說什麼了,搖搖頭,就又坐了回去。
看到沒事了,戰景逸直接推開門,走進了棋牌室的大廳,一進來,頓時,一股子猛烈的氣味撲面而來。
那是混合了煙氣,酒氣,還有些狐臭與汗臭等複雜味道的超重量級氣味炸彈,從外面一進來,真是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聞到這股氣味,戰景逸臉色都有點變了,而在他身後的顏偲夏則早有準備,拿了一個白色繡著兩隻鴛鴦的手帕捂在口鼻處,看到他臉色都有些變了,嘻嘻地笑了起來。
兩人往裡一走,迎面而來的除了無數的賭徒外,還有不少穿著三點式,腦袋上還卡著白色兔子耳朵的年輕女孩穿梭在其中,也有不少女孩的懷裡抱著各種香菸與酒水。
屋內,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膜之中,有的喊著“大”,有的喊著“小”,還有的喊著“我說開大”“我說開小”之類的話,這就是一個賭場常規狀態下的雜亂情況。
進來後,顏偲夏拉了一下戰景逸,來到靠裡面的吧檯邊,剛坐下,吧檯裡頭的一個服務生問道:“喝點什麼。”
“兩杯黑啤……”
顏偲夏隨手丟了一個銀幣過去,服務生趕緊接住,眼中一亮,連聲答應著,很快兩杯黑啤送到了兩個人眼前。
擦了擦桌子,服務生笑道:“兩位眼生啊,第一次來?”
“是啊……”
顏偲夏懶洋洋地半趴在吧檯上,一隻手臂支撐著下巴,問道:“小哥,打聽個資訊唄。”
聞言,服務生一愣,左右看了下,湊近了點問:“哪方面的資訊?”
“是不是應該先說說價格??”顏偲夏沒抬頭的反問道。
服務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可沒法說,畢竟誰知道你問的是什麼資訊呢??”
“噹啷……”
顏偲夏一伸手,一個金幣落在了吧檯上,轉了幾圈後才倒了下去,服務生一看連忙拿了起來,就著燈光瞅了瞅,臉上也有了更多的笑意,問道:“要問什麼?”
湊近點後,顏偲夏低聲說道:“這裡有輪迴教派的人嗎?”
“咦……”
聽到她的問題,服務員明顯猶豫了,看到這一幕,顏偲夏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又丟了一個金幣在吧檯上。
看到又一枚金幣,服務生臉上露出掙扎的神情,但很快,就把金幣收進了兜內,然後伸手一指在後面不遠處的一個房間,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
回頭瞅了一眼那個房間,顏偲夏看了戰景逸一眼,低聲道:“那裡……”
戰景逸點了一下頭,目光穿過了混亂的人群,看向了剛才服務生指的一個緊閉的房間。
顏偲夏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下肢體,說道:“什麼計劃?”
戰景逸的目光微微一凝,下意識順著顏偲夏的話想了想,自己這個事情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但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想來想去,他搖了一下頭,說道:“不用做計劃了,開門見山吧。”
說完,戰景逸起身徑直走向那個房間門前,一腳踹了過去。
“嘭!!”
房門被踹開,動靜極大。
裡面正圍坐在了一張拼湊起來的長桌邊打牌的人,頓時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戰景逸靜靜的掃過了這個房間裡的人,裡面一共有七個人,五個人坐在桌子旁邊打牌,兩個戴著兔子耳朵的女孩在服務。
戰景逸進來之後,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目光落在桌子的對面,一個靠窗位置,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男人身上停留了下來。
當他踢開門的時候,那個男人正拿著三張牌,高高揚起,似乎要甩下。
突然被踢門聲震驚住了,尤其是看到戰景逸進來,他表情微微一僵,神色上也有一絲的疑惑,似乎在想戰景逸是什麼人。
戰景逸看著他,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道:“你先打完這張牌,我不著急。”
……
望著這個忽然間推門進來,看起來很和善的年輕人,房間裡的人表情都有些變化。
坐在了黑西裝對面的一個男子,模樣生得極為粗獷,屬於從外表上看起來就很兇悍,不好招惹的型別,而且此時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輸得眼睛都有些發紅。
看到戰景逸進來,他微微一怔,便忽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起身大罵道:“誰他媽讓你進來的,不知道爺們現在正打牌……”
大罵著時,他已經伸手去摸腰間的槍,能在荒野上討生活的人,就性格上,基本上分為兩種極端,一個極端是脾氣特別好,一個極端就是脾氣特別差。
而這個人,則肯定是第二種,脾氣特別差的那種人,只是,還不等他將自己腰間的槍拔出來,忽然一柄冰涼的手槍就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感受到手槍槍管的冰涼,那個男人再也不敢動彈,原來是顏偲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著進入了房間,直接就將這個準備掏槍的男人給制住了。
一手拿著手槍制住這個脾氣暴躁的粗獷男子,另外一隻手,就已經按住了這個粗獷男人的肩膀,把他已經半起來的身子給按了回去。
“啊這,你……你們想幹什麼?”
突然被控制住,這個脾氣暴躁的男子脾氣頓時變得好了很多,慢慢放開了去拔槍的手,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
顏偲夏慢慢直起身子,看了戰景逸一眼,順勢開啟了手槍的保險,保險已經開啟,所以這把槍是處於一種隨時都有可能擊發的狀態,然後示意戰景逸繼續。
戰景逸的目光掃過了房間裡的六個人,直接略過了那兩個戴著兔子耳朵的女孩,臉上開始露出了笑容,眼光停留在黑西裝的身上,然後說道:“請問,這裡誰是輪迴教派的聯絡人?”
看起來,戰景逸這句話好像是問所有人,但實際上他的眼光只停留在那個黑西裝的身上。
聽到他的話,屋內所有人都下意識轉頭看向黑西裝男人,這樣一來,就更加讓戰景逸肯定自己的選擇。
“兄弟,你是哪一個?”
沉默了一會,那個黑西裝男人笑著向戰景逸發問:“找輪迴教派什麼事?”
……
戰景逸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向顏偲夏輕輕一點頭,接下來,顏偲夏手槍一擺,說道:“其他人還要在這裡賭錢嗎?快滾……”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彷彿解脫了一樣,呼啦一聲跑了個精光。
看到這裡,戰景逸又將眼光落回了那個黑西裝的身上,那個男子留著一個精幹的平頭,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非常精神,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顯得特別的乾淨。
所以,戰景逸一進來就覺得他就是輪迴教派的聯絡人,沒有其他原因,完全就是一種直覺而已。
那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迎著戰景逸的目光,微微遲疑之後,便也輕輕的笑了。
他將自己手裡握著的牌放了下來,笑道:“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晚來一會,我就能贏個大的,看,三個尖,多好的牌,我贏了。”
戰景逸沒說什麼,而是坐在了他對面,靜靜的看著他。
黑西裝的男子,放下了牌後,便也慢慢的向後一仰,身子靠住了椅背,狹長的眼睛裡,目光顯得有些尖銳,在戰景逸與顏偲夏身上掃了一遍,慢慢笑道:“我們應該沒見過吧,說吧,你們是誰??找我什麼事?”
顏偲夏下意識的看了戰景逸一眼,心中暗想,應該怎麼說呢?
戰景逸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慢慢的說道:“我找你,是為了和輪迴教派談點買賣,至於交易內容……我不清楚你是否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