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逸靜靜坐在了這一片沉默悲怮的營地裡,倒是漸漸覺得,自己這番忙碌,還是值得的,也許自己丟掉了很多東西,也受了不輕的精神創傷,但是其他方面,又大賺了。
這一刻,他體會著這裡的生命的歡欣、喜悅、悲傷、憤怒,其實都是特別美好且真實的東西,而這些活生生的東西也是他特別喜歡和珍惜的。
“那個……謝謝你!”
戰景逸坐在他帳篷外的一個篝火邊上,心裡慢慢想著事情的時候,不知何時,有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戰景逸忙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翁小月。
在昏暗的篝火照射下,她是一個美麗的存在,猶如暗夜中的一顆明珠,她換下了自己之前穿的那身皮衣,而是穿著一條蕾絲邊飾的黑色長裙,宛如夜空中的飄帶。
看習慣了她那一身的皮衣,顯得特別的幹練,這時候突然看到身穿長裙的她,感覺一時間,有種錯亂時空的錯覺。
一下有種看到一個柔弱女人的感覺,讓戰景逸眼中充滿了驚訝,她的容顏讓人驚豔,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輪廓優雅,眉眼之間,風情萬種,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
哪怕是在這麼慌亂的情況下,她的髮髻依然精緻,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幾縷髮絲卻不安分地垂在臉龐,使她看起來更加嬌弱。
只是,那原本如秋水般的眸子,現在卻有些失焦,臉色蒼白,帶著幾分憔悴。
她似乎剛剛洗漱過,面板白皙如玉,光滑如鏡,但細看之下,卻能看到那面板之下的青紫與淤痕,是那些深深淺淺的疼痛留下的印記。
即使是在這最困難的時候,翁小月仍然保持著那份優雅與從容,然而,那憔悴的神色卻揭示了她內心的驚恐與不安,就像是經歷過風雨的玫瑰,依然傲然挺立,卻多了幾分滄桑。
戰景逸注意到她的手指細長而優雅,但現在卻被細小的繃帶層層包裹,指尖處,隱隱透出一種疼痛的紅色,讓人心疼不已。
只是不知道這種驚嚇,是完全來自那些怪物,那紫衣巨人,還是那扭曲而恐怖的肉山狀怪物,還是別的什麼。
但可以明顯看到,她在竭盡全力,控制著自己的驚恐情緒,讓自己顯得平靜從容。
“啊,這……不用這麼客氣啊!”
默默地在內心中誇讚了一番翁小月,戰景逸從旁邊抽了個馬紮子給她:“坐。”
翁小月看了一眼馬紮子,沉默了一下,收攏了下自己的裙襬,坐了下來。
坐下後,一時間,兩個人都盯著火堆,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她像是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才看向了戰景逸,說道:“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們這個小鎮所有人,都會死在這個鬼地方,所以,這一次,是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荒野上的人,恩怨分明,所以……”
她扭頭特別認真的看著戰景逸,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可能饞我的身子,但我……不能給你,所以,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我哥很有錢,一定能滿足你。”
“咳咳……”
一番話把戰景逸差點嗆到,聽到她的話語,讓他特別的尷尬,自己什麼時候饞她的身子了?他詫異地看了翁小月一眼。
這時候,翁小月已經扭過臉去,從側面看,她的臉色雖有些發白,但白裡似乎透著紅色,她有些遲疑地開口說道:“這個小鎮,我可能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這個……其實不需要的。”
戰景逸微微緩了下神,看著她那嬌美的容顏,笑著說道:“不用這麼客氣,大家都在一個小鎮裡,遇到這種事情,互相幫一把,不是應該的嘛?”
翁小月聽著他說出這個話,心裡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只感覺這個年輕人不踏實,說話做事都有些浮誇。
但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尤其是在見到了他幹掉那隻肉山怪物的樣子後,再聽到他笑容溫和地說這樣的話……
……有些違和,但又真的,產生了一種安全感。
……
“如果你真想感謝我,我倒有一個問題想詢問你。”
戰景逸看著這個平時雷厲風行,極為幹練的翁小月,如今露出了那種悽楚柔軟的模樣,心裡倒是微微一動,一邊看著她的眼睛說著,一邊坐正了身體,露出了誠懇的表情。
之前他就問過她那個血脈針劑的事情,但當時她也很模糊地說是她哥哥給的,具體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現在兩個人經歷了生死,也許,現在,或許是個機會。
“問題……”
翁小月聽了戰景逸的話,也微微有些迷茫,她倒不是擔心會被戰景逸問到什麼秘密,而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問的……
有什麼問題能比自己願意付給他的報酬更貴重呢?
如果這個人真的貪圖自己的身子,但自己剛才已經明確拒絕了啊,而且,之前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明明不比自己差的。
難道,還真要自己把身子獻出去嗎?
戰景逸不知道自己就說了一句話,惹得翁小月心中胡思亂想了很多,臉上的顏色也是紅一下,再紅一下。
“之前剛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問過你,你為什麼身上會有我熟悉的一種血脈之力……”
“我記得你說的是,是你哥哥給你的一隻針劑,我的問題就是,這隻針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戰景逸看著翁小月的臉色一直在變化,還以為她是身體不太好,畢竟之前在和怪物打鬥,她受的傷害真的不輕。
聽到他的話語,翁小月微微揚起了頭,看了戰景逸一眼,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但同時又生出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情緒,似乎是不太高興。
火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再加上她現在的服飾,使得她看起來不太像昨夜那樣英姿颯爽,反而有些嬌柔可愛。
翁小月微微低下了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才輕聲回答:“其實,我的確知道一點,但是我無意中聽我哥哥提到的,不敢十分肯定。”
戰景逸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說道:“不管怎麼樣……說給我聽聽吧。”
翁小月停頓了下,先看了下四周,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並沒有人關注到這裡,她才說道:“我聽哥哥說,這個針劑是來自一個秘密的實驗室,而這個實驗室就在冰璃之城下面的深淵內。”
“在那裡有一個神奇之城,整個城市佔地頗廣,非常現代化,整座城市都在地下,每年都會對外發出幾張邀請函,邀請凌源之地的城主到地下之城做客,參加拍賣會,那裡有很多神奇的物品進行拍賣,這個血脈藥劑就是在那裡拍賣到的。”
“至於血脈針劑是怎麼在拍賣會出現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恐怕只有那裡的人才能回答你,如果你真想搞清楚就只能去那裡問問了。”
聽到這裡,戰景逸心裡輕輕嘆了一聲,自己還以為終於找到了妹妹,只是沒想到,竟然又是一個新的線索。
一時間之間,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自己這樣一個線索一個線索地找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找到妹妹呢?
而且,這麼多年下來,妹妹和媽媽是不是早已經……
這個結果,是戰景逸一直有些要去迴避的,但又不想去迴避,就是擔心哪怕找到,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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