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有區別麼?”
戰景逸另一隻手從身後抬起來,展露出手上的手槍:“這把槍裡,還有一顆子彈,殺了你,我照樣可以隨時打碎這個陶罐。”
之前,戰景逸看過一道討論題,當你在街上走著,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張100塊錢和一張10塊錢,如果讓你撿,你要撿哪一張?
這道題看似是一個選擇題,但實際是一個IQ題。
實際上稍微一想就知道,這明明是送分題,當然是兩個都撿了!
戰景逸的做法和這道題的答案如出一轍,陶罐在那又不能跑,但幕後的真兇,也就是那個玻璃後面的影子才是最可怕的。
“你……”
面對戰景逸這樣近乎無賴的回答,朗逸風呆滯了一下後,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帶著濃濃的苦澀:“是我把你想得太簡單了。”
“我們出來了……你能聽到麼……那個祭壇被砸碎了……”
這時,一旁那個電臺,還在閃爍著,只不過依舊是重複著之前的那句話,就像是一臺復讀機一樣。
見狀,戰景逸將電臺撿起來,放在手上。
“從一開始,我心裡始終保持著質疑,但質疑的方向,不是電臺,而是電臺裡另外一夥人,事實上,這些人,都是你虛構的吧。”
看著手上的電臺,因為有過多次進入幻境的前車之鑑,所以戰景逸有著很敏銳的直覺,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一切都十分詭異,太多不太合理的地方。
事實上,一開始,戰景逸也沒想到過,這個電臺本身,就是一個幌子,但隨著劇情的發展,有點太想當然了,幾乎是他們遇到什麼困難,就有電臺來指明方向。
這就仿若你在玩遊戲,突然有NPC時不時跑來給你講解接下來的故事走向,並告訴你應該如何去通關,這樣玩下來,雖然可能會很爽,但也可能落進了別人的圈套。
……
沈青翠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斜倚在車廂邊上,胸口急促起伏著,她的傷的確不輕,現在基本上一口氣就剩下半口。
但此刻,也是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只是越聽越是有點迷糊,似乎懂了很多,但又似乎啥也聽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一開始我沒想到,還以為是真遇到了什麼奇異的空間,進入了時光的隧道,體驗了一把牛富山的人生,畢竟這一切的確很真實。”
“而且,你最巧妙的是,還把一個我認識的人也牽連進來了,這樣也更讓我認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你可能不知道我過去的一些經歷,而這些經歷讓我學習到了很多。”
“但其實,從我看到了沈青翠,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就發覺事情不太對,太多的巧合就讓整件事情變得太不合理,我就在想,如果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這個電臺本身,那麼……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戰景逸一開始只是懷疑,可隨著他心裡被蒙上這層陰影后,就感覺自己彷彿深陷在一個巨大陷阱中。
最恐怖的,是已經邁入陷阱中的他們,卻渾然不覺真正致命的危機在什麼地方。
也正是因此,戰景逸對面前祭壇上的這個陶罐,產生了懷疑。
不!也許應該說,更多的,是懷疑自己手上這個電臺,無論怎麼樣高深的騙術,都離不開兩個字。
資訊。
無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很多騙子的手法,就是要將資訊傳遞給你,讓你信以為真,從而一步步操控著你。
而仔細想一想,無論這個火車的祭壇、以及牛富山這個人和他的日記,還有會時刻出現獵殺他們的怪物,甚至是火車突然消失了三分之一。
等等這些所有的,戰景逸和沈青翠他們需要知道的資訊,全都是來自這臺電臺。
可以說,這些東西,甚至,沒有一樣資訊,是他們自己發現的!
自己和沈青翠,也就在無形中,隨著一件一件事的發生,最終成為了電臺的提線木偶。
他們戒備著電臺另一面的人,卻往往忽略了這個電臺本身,可能就是一個騙子。
……
“你的手法很高明,我現在還不能理解,電臺的那些聲音,真的是你憑空捏造的呢,還是另外有其他的辦法,但毫無疑問,你喚出這個盔甲武士,以及你的出現,是你這個陷阱裡,最大的敗筆,畫蛇添足!”
“哦,另外說一句,你在玻璃上寫字的時候,是用右手,但我記得開槍的時候,是左手,你是左撇子麼??”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戰景逸略帶這調侃的語氣,再一次點出朗逸風,最後這一步的敗筆裡,隱藏著多少的破綻。
而這一切,戰景逸能夠理解,朗逸風這樣做,是逼著自己,儘快毀掉那個陶罐。
但令他並沒有想到,戰景逸雖然善良,但確並不是一個傻子,更不是一個只懂得守規矩的好學生。
而且他對整件事情已經非常懷疑,而這時候朗逸風突然跳了出來,更是讓他懷疑。
對戰景逸而已,越到了最後,最關鍵的時候,跳出來的應該就主謀,這個時候,哪怕他不能十分的確定,但他還是要賭一賭。
“咳咳!”
面對戰景逸的冷嘲熱諷,朗逸風捂著胸口,不由激烈地咳嗽起來,無奈的眼神看著身後的陶罐。
朗逸風喘著粗氣,臉上有猙獰露出,說道:“有一點你說的不對,我們的確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這個幽冥之地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你剛才的遭遇也大多是真的……”
“只是我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個過程,所以我才能置身之外,並且透過一些小手段來操縱你們,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們這麼倒黴,我本來是想讓你們主動打破這個陶罐的,沒想到一切都被你看穿了,咳咳……”
一邊說著,朗逸風發出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停住,說道:“你傷了我的心脈,我也活不成了,我能看出來戰兄弟你心地善良,我就求你一件事,你幫我把我女兒帶回去,隨便找個地下葬吧。”
說著話,他掙扎著起來,從後背揹著的行李包內拿出一個瓷罐,放在地上,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微笑,摸著瓷罐說道:“作為報答,我可以回答你兩個問題,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心願。”
戰景逸摸著下巴看著朗逸風,心裡在猶豫是否要相信他,說實話,他的確有些猶豫,畢竟他曾經騙過自己一次了,難道還要在相信他一次?
……
看到戰景逸的猶豫,朗逸風有些著急,說道:“戰兄弟,我雖然算計了你,也利用了你,但畢竟我也是將死之人,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只能帶著所有問題下地獄了,你甘心嗎?”
聽到他的話,戰景逸一怔,覺得他說的有理,淡淡的說道:“第一個問題,你剛才說這裡是真的,難道這裡是真實的嗎?不是你搭建的幻境??”
朗逸風喘了半天氣說道:“這裡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說,這裡的情況是真的,但也有很多不真實的地方,但因為我之前有準備,故有點像第三方的角度來看這裡,所以我比你們更清晰這裡的危險,藉助我用的一些小手段就能達到控制你的目的。”
看著他,戰景逸點點頭,接著又問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其實之前和你說的沒錯,我真的是來找我父親的,只是這裡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複雜,那個陶罐是秘密所在,打破它才能讓火車迴歸正途,但要小心……”
說到這裡,朗逸風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出來,沒有說完這個問題,就已經奄奄一息了,臨死前眼睛還死死的盯著戰景逸。
戰景逸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朗逸風彷彿放心了什麼心事,帶著無奈和遺憾,閉上自己的眼睛。
朗逸風死了,死不瞑目也好,死的冤枉也罷。
但不可否認,他是計劃其實很慎密,但可惜遇到的是戰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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