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刃刺入之處,鮮血驟然炸開。
一側的鶴老立刻消散,另外一名鶴老突兀的出現在槊刃之前。
鶴老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刃尖,鋒利的長刃直接劃破了她的手掌,刺破了她的面板,然後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左胸。
但,已經偏離了心臟。
在閃電般的一瞬之間,鶴老強悍無比的直覺救了她一命。
左掌雖然在抓住長刃的一瞬間,被割的鮮血淋漓,但強大的力量依舊帶著長槊朝左偏離了一根指節的距離。
也就是這一根指節的距離,讓鶴老避過了必死的一擊。
但此刻,鶴老的目光已經完全的落在了眼前的長槊之上。
鑲金紅漆桑木步槊,丈三之長,號為「七步量天槊」。
高宗李治仿太宗皇帝戰場所用的殺伐步槊打造的當世十八把鋒利神兵之一。
刺甲穿牆,如同等閒。
李絢在離開神都之前,皇帝直接賜予他的。
當年太宗皇帝就是手持這樣一把步槊,橫掃十八路諸侯。
天下群雄莫能與之抗衡。
現在,鶴老終於知道原因了。
她自身的渾厚元炁,在這把步槊之下,竟然起不到絲毫抵擋作用,直接被一槊刺穿。Z.br>
有這把步槊在,鶴老和李絢之間的實力差距,一下子就拉到無限近。
鶴老這下終於徹底明白,李絢一直就是在等她來。
所有的這一切,發生在一瞬之間。
李絢從房梁之上直衝而下,一槊直接刺穿了鶴老的左肩。
兇狠的眼神一瞪,下一刻,李絢已經轟然下壓。
沒刺中心臟,就沒刺中心臟,既然已經刺穿了鶴老的身體,那麼李絢現在就要狠狠將她釘在地上。
釘死在地上。
鶴老瞬間看透了李絢冷酷的念頭。
此刻,外面一眾千牛衛的腳步聲已經響起,一旦她被死死釘在在地上,那麼無數的弩箭攢射之下,她只有死路一條。
好一場算計。
左手用力一捏,死死的捏住了長刃的刃背,強大的力量之下,鶴老的身體,竟然在轉瞬之間就拔了出來。
李絢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卻無可奈何。
因為鶴老的力量主要並不是作用在長刃之上,而是主要作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左手用力,鶴老的肩膀一瞬間崩炸出無數的血珠。
但在轉瞬間,鶴老已經脫離了控制,下一刻,手掌借力,鶴老半空中根本頓也不頓,擦著槊杆,直接向上翻身。
手裡的黑色鶴杖狠狠的敲向了更上方李絢的胸膛。
這一下,李絢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
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和一名步槊高手,如此近距離糾纏的。
尤其還是在你重傷的情況下。
李絢右手握住七步量天槊,長槊在一瞬間就迅速的拉了出來。
速度雖然飛快,但是卻已經比不上鶴老上衝的速度。
一霎那間,李絢能夠清楚無比的從鶴老的眼中一絲譏諷之色。
就在這一瞬間,李絢手腕猛的一翻,下一刻,呼嘯聲皺起。
渾厚的鐵棍突然從李絢的背後翻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朝著鶴老腦門直接砸了來。
槊長於杖。
即便是一半的槊長,也要多餘鶴杖。
鶴老的鶴老眼看著就要刺到李絢的胸前,但是兇狠凌厲的鐵棍已經砸到了她的腦門。
沉重無比的風聲,清楚的告訴了鶴老這把七步量天槊的
重量。
這一次,鶴老剛剛抬起的左手猛的放了下來,黑色的鶴杖,閃電般的直接砸在了鐵棍中央七寸之處,
然後就聽「咚」的一聲悶響,鶴老整個人直接被從半空中砸了下來。
筆直無比,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體內強橫的元炁,在一瞬間,被直接轟散。
「砰」的一聲,鶴老重重的砸了地上,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被砸跪在地上。
半空中,李絢手裡的鐵棍也在一瞬間被強大的力量高高的反彈了起來。
他瞬間向後一轉,鋒利無比的槊刃已經再度向前,朝著地面的鶴老身體就直接紮了下去。
閃電之間,從高而落的長槊直接一下子刺入了鶴老的後腦……
李絢的臉色猛的一變,手裡的長槊迅猛無比的朝著窗戶的方向直刺而出。
「呲啦」一聲,鮮血綻放。
鶴老的後背被鋒利無比的長槊直接在後背斬出了一道細長的血痕,甚至能夠清晰無比的看到白色的血肉翻了出來。
但下一刻,就聽「砰」的一聲,鶴老直接撞破窗戶衝了出去。
一瞬間,李絢的臉色無比難堪,想也不想就要追殺出去,但剛剛邁了兩步,他就停下了腳步。
此刻,就聽到外面傳來丘貞沐無比冷酷的聲音:「放箭!」
「嗖嗖嗖……」
無數的弩箭聲中,李絢隱隱聽到一聲悶哼。
他的臉色立刻就舒緩了起來。
右手握著七步量天槊,左手緩緩的伸出,真炁湧動。
下一刻,無盡的霧氣立刻在李絢的左手之中匯聚起來。
最後凝結著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水球。
看著這顆水球,李絢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緊張。
他小心的託著這團水球,一直來到了後方的桌案前,然後將這團水球,直接放進了一個靛藍色的瓷瓶當中。
如果鶴老能夠看到這個瓷瓶,立刻就知道,這正是她當初交給錢灼的那個瓷瓶。
瓷瓶裡放著的,正是早年隋宮中流出的隱秘毒藥砒草枯。
李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緊張,因為他不知道鶴老究竟吸進去了多少這種毒藥。
這種毒藥當場並不會發作,即便是再強大的高手,如果提前沒有準備,即便是吸入體內,也根本察覺不到自己中了毒。
不過這種毒藥進不了李絢的體內,因為此刻的它,完全融入到了水球當中。
即便如此,為了掩蓋他的存在,李絢還在霧氣當中,摻雜了其他不同的毒藥。
鶴老是玄胎境的強者,雖然不至於說是完全豁免所有的毒藥,但以她強大的實力,絕對能強行壓下世間絕大多數毒藥的發作,然後有足夠的時間拿到解藥。
天陰教內部,更是絲毫不缺類似的奇能異士。
魔教雖然無法在正面戰場上,幫助天陰教多少,但是背後的這些陰損東西,他們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想要徹底殺死鶴老,真正能夠依靠的,就是這種完全沒有解藥的強毒。
鶴老用來毒殺李絢的毒藥,不知不覺當中,竟然被李絢全部用來對付她自己。
這是何等的諷刺。
李絢收起毒藥,李絢右手緊握七步量天槊,同時將劍架上八面漢劍掛在身上,放在床上的軟劍,也在同一時間放回到腰間。
緊跟著,李絢直接走出了房間。
一整隊的千牛衛,穿著紅衣金甲,站在了院落之中,手裡的弓弩匣子已經被徹底的打空。
李絢看了丘貞沐一眼,微微點頭,也不多話,向外一揮手。
下一刻,五十名的千牛衛沒有絲毫多言,轟然轉染,直接朝著院門而去。
大院之中,一個整隊的南昌王府府衛守在了院中,李竹站在最前。
千牛衛,南昌王府的府衛,沒有絲毫多話,無聲的朝著三顧山莊的門外而去。
門房之前,王勃,馮華胡丹旭,婺州戶曹,法曹,士曹,倉曹,等等,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員,已經在等著了。
「胡捕頭,麻煩你今夜送子安先生和馮參軍去縣衙,同時告訴寧縣令,一旦州城傳來喊殺之聲,讓他絲毫不要猶豫,帶人直接殺向州城。」李絢最後再吩咐一句,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王勃。
王勃微微點頭,他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金華縣的役卒,如今已經成了李絢手上最後的機動兵力。
沒有了錢氏的威脅,他們根本不用擔心天陰教的人會進攻金華。
現在的天陰教人手根本不足,他們那麼的人,根本不可能去行聲東擊西之策。
人手的嚴重不足,極大的約束了他們的選擇。
「下官遵令,王爺放心,下官必定保子安先生安然無恙,只是王爺……」胡丹旭有些擔憂的看著李絢。
李絢是婺州別駕,南昌郡王。
在刺史王方鱗受傷的這段時間,李絢可以說是完全主政婺州,他如果出事,那麼整個婺州,整個東南都要翻天。
「不用擔心本王。」李絢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道:「如今的婺州,大局已定,剩下的,就看各位自己能撈到多少功勞了,到時你千萬不要埋怨本王將你困在金華便好。」
「屬下只希望婺州平安,希望王爺平安,至於其他的,下官想都沒想。」胡丹旭的臉上非常真誠。
婺州州衙總共就三位捕頭,正捕頭陳明涉嫌刺殺南昌郡王,而副捕頭左向,則早已經被關入了州獄、
在如今一切還沒有塵埃落定的情況下,他胡丹旭,就是整個婺州捕快第一人。
李絢拍了拍胡丹旭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本王不會忘了你的。」
李絢看向胡丹旭身後的眾人,拱手:「諸位小心。」
「王爺小心!」眾人同時朝李絢拱手上揖。
李絢一轉身,直接朝著院門之外走去。
幾十匹高頭大馬直接停在了莊前。
李絢翻身上馬,然後用力的一夾馬腹,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飛快的朝著前方竄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一隊千牛衛,一隊南昌王府府衛,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朝金華城西碼頭而去。
不幾時,一群人已經來到了碼頭之上,一艘巨大無比的官船正等在碼頭之上。
官船上,兩隊人馬正在安靜的等候。
會稽府折衝府兵。
一直藏起來不為人見的兩隊會稽府折衝府兵出現在官船之上。
李絢抬起頭,望向州城的方向,一道詞條,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半空中。
【鶴老,天陰教四大長老之首,心性乖戾,心機毒辣,無情無慾,殺人如麻,玄胎境後境大圓滿(輕傷,中毒·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