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探出指間三寸,輕飄飄的,如同一條軟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劍光閃爍之間,安榮祥甚至就連眼睛都跟不上,眼睜睜的看著劍刃在一瞬間已經咬到了他的心口。.z.br>
「砰」的一聲,地磚炸裂。
安榮祥猛的一掌拍在李絢身上,將他直接砸飛了出去,
李絢整個人如同僵直的一樣,直接砸在了後面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砰!」無數的裂縫從李絢撞在牆壁上的位置處,朝四面八方崩散而去。
下一刻,李絢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從牆上走了下來。
道門借力卸力之術。
看到這一幕,安榮祥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李絢一步步的向前,目光卻直接露在了安榮祥的胸口之上。
在那裡安榮祥的左手死死的捂著,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到一絲絲的血色出現。
隨即,血液已經從五指的縫隙裡直接滲透了出來。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安榮祥猛的擺脫了定頓的狀態,強行恢復如常,然後一掌直接蓋向了李絢的胸口,但李絢終究還是要更快一步,不僅一劍刺入了安榮祥的心口,甚至還提前抽身而退。
雖然被安榮祥一掌擊中,但是卻被他輕飄飄的將所有力道全部卸下,看上去竟似是安然無恙。
安榮祥這個時候,猛地抬頭向上。
這時,赫然就見頭頂之上,再沒有了閻莊的身影,他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李絢甚至頭都沒抬,就知道閻莊已經再度消失了。
不過閻莊雖然是消失,但並非是逃走,而是隱身起來,隨時準備瞅準時機再度下手。
閻莊別看擁有玄胎中境的實力,但實際上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真正力量。
一切不過是宮中為了匹配千面佛生前該有的實力,強行將他提升上來的。
故而,閻莊此刻雖然擁有不俗的修為,但戰力卻遠未跟上,所以如今他只是那種抽冷子下手的殺手,真正負責正面動手的還是李絢。
右手再度下垂,三寸長的劍刃再度探出指劍,如同輕柔的絲帶一樣,在李絢的指間不停的繞動。
「你……」安榮祥剛要開口,突然,用力一按自己的胸口,下一刻,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你用毒!」安榮祥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絢。
他沒有想到,李絢這個看起來風流俊逸,瀟灑不群的當朝郡王,竟然還會用毒,而且用毒的手法竟然是如此的細不可查。
「抱歉,如果你想問我解藥,抱歉我也沒有。」李絢頓下腳步,看向四周燃燒的眼前,搖搖頭說道:「之前,聞前輩釋放的五毒桃花障本就劇烈無比,然後又混雜了小子的獨門劇毒,已成混毒,暫無可醫,不過前輩若肯棄……」
李絢的話音未落,安榮祥突然向後跌倒。
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腳蹬地面,飛速的朝門口的方向而去。
「啪」的一聲,房門被直接撞碎,安榮祥剛剛嗅到了新鮮中帶著燃燒氣味的空氣,轉眼,一道凌厲的刃光直接直接劈下,閃電般劈入他的胸膛,鮮血驟然綻放。
「砰」的一聲,安榮祥已經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
一把冷寒的槊刃,從他的前胸緩緩拔了出來,隨後揮手。
長槊被一名穿著魚鱗甲的將軍死死攥在手裡。
這個人,赫然正是新林府折衝都尉史進。
李絢邁步從房中走出,看著倒在地上的安榮祥,嘴角微微一抽。
倒黴的安榮祥,他偏偏撞上了及時趕來的史進。
動如脫兔之間,
閃電般塵已是塵埃落定,生死兩分。
「多謝都尉及時出手,不然,還真的得被他跑了不可。」李絢對著史進拱手致謝。
「絞殺叛逆,是所有人的職責,王爺無需道謝。」史進收起手裡的長槊,目光望向房中,目光沉冷的說道:「房中的那位呢,是否可以請他出來一見,本將有些話要問。」
「在下可以幫著問一聲,至於願不願意出來,在下也無能威力。」李絢拱手,臉色誠懇。
「無妨,本將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有些事想要確認罷了。」史進的神色稍微有些黯淡。
「如此,都尉請稍等。」李絢轉身,重新走進來房間裡,看著頭頂的房梁之上,問道:「話你都聽見了,世叔,這人你見不見,給句話吧。」
「見一見吧,有些事情總要說清楚的,萬一這一次我沒能回來,恐怕就人能說了。」閻莊搖搖頭,看向李絢:「解藥呢,你剛才所用毒藥的解藥呢?」
「哪有什麼毒藥,世叔,不過是讓人疲軟骨酥的軟筋散罷了。」李絢很隨意擺擺手,然後摸出一小瓶遞了過去。
閻莊扒開瓶塞,使勁的聞了一下,立刻鼻頭一簇:「好臭啊,這是什麼東西?」
「一點小東西罷了。」李絢搶也似的將瓶子搶了回來,然後直接裝進了懷裡。
隨後,李絢便走出了房間。
站在了門外,他的目光瞬間嚴肅起來,對著史進認真拱手:「都尉,請!」
史進點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神色鄭重起來。
閻莊剛才的話,史進也全聽到了,回不來了,什麼叫回不來了,這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
李絢並沒有探聽兩人談話的打算,因為即便是不聽,他也知道這兩人要談什麼。
無非就是梁鳴的生死罷了。
百騎司肯定已經找到了梁鳴的屍體,長安庶子金福恐怕將這些都告訴給了百騎司。
片刻之後,房門再度開啟,史進從裡面走了出來,不過剛邁開步,他就不由得微微一愣:「屍體呢?」
「暫時借用一下。」李絢站在一側臺階上,聽著四周逐漸停歇下來的喊殺聲,說道:「陛下有所聖命,在下自然要竭力完成,都尉,裡面的那具屍體一樣也要用一下,不過晚些時候,都尉可以去都督府領屍體,可以報本王的名字。」
說著,李絢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竟然也有說這種話的時候。
「裡面那個是王爺殺的,外面這個,本將雖然是直接動的手,但即便是沒有本將,他也難逃王爺之手,王爺想拿去做什麼都可以。」史進神態輕鬆的笑了笑,眼中的黯然和悲慼,被徹底遮蓋。
「都尉,在下沒有說笑,事情結束之後,還請都尉將屍體從都督拿走,最好是銷燬,算是本王拜託都尉的。」李絢認真的拱手。
史進不由得一愣,問道:「為何,王爺不是可以自己去都督府取走屍體嗎?」
「揚州城,本王就不進去了,婺州之事繁急,今夜本王就要準備南下,若是進城,恐怕其他得耽擱一天。」稍作停頓,李絢說道:「如今,安榮祥和聞冰豔先後被斃殺,這座院子的天陰教徒也被清除一空,整個揚州即便是剩下一些,也很難聯絡起來,構成合力了,揚州至此安穩,在下擔心婺州那邊會有變數,必須要離開了。」
「他剛走,你又要走,這天下啊!」史進回頭看了房間一眼,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閻莊的身影。
葉綰綰,天陰教如今在揚州唯一僅剩的高層,閻莊現在必須去把她看住。
因為葉綰綰是閻莊進入天陰教山中總壇唯一的靠手。
除此以外,他還必須從葉綰綰的嘴裡問出關於天陰教總壇更多的資訊。
否則的話,剛剛進入天陰教總壇,閻莊立刻就會揭穿身份殺死。
這是極度危險之事,成則加官進爵,敗則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嚴慎和其他人,那是揚州諸官吏的功勞,李絢沒必要去搶,也根本搶不走,竇玄德早就已經死死的盯住他們了。
「都是身不由己罷了,人心有差,慾望皆有,誰都不能例外。」李絢淡淡的拱手,然後說道:「希望數月之後,北歸途中,能夠再一見都尉風采,告辭!」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李絢的風格乾脆利索。
揚州的事情,如今只剩下最後一點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