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一汪春水,平靜得毫無波瀾,只有淡淡的漣漪。
每天的日出和日落,像是無聲的旁觀者,靜靜地目睹著這無波無瀾的一天。
早晨,鳥兒們開始喚醒沉睡的大地。
午後,陽光逐漸變得柔和,它透過樹葉的縫隙,將斑駁的光影投射在靜靜的小徑上。
當夜幕降臨,一切都開始沉寂下來,星辰在天空中閃爍,像是在眨著眼睛訴說著無盡的故事。
舒芷菡每日在將軍府內掰著手指過著日子,等待著洛瑾煜的迴歸。
這一段日子,綠荷幾乎整日都和舒芷菡在一起,看得府中的人都覺得有些見過不怪了。
洛瑾煜敵方首領已經簽訂好了和平協議,一顆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這一天,孟浩武急忙地拿著將軍府傳來的訊息走到了洛瑾煜的身旁。
「將軍,府中傳來訊息了。」
洛瑾煜看著他那著急忙慌的樣子,心不由地揪在了一起,以為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怎麼會這般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嗎?」
「回將軍,府中傳來訊息說,綠荷和夫人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兩個人現在看上去十分的要好,甚至還一同去逛街市。」
聽到孟浩武說的這些話,洛瑾煜不禁覺得好生奇怪,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收拾一下,咱們即刻就回府。」
洛瑾煜彷彿一刻都不想要再耽擱,他不確定那個綠荷究竟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更何況,現在的舒芷菡還懷有身孕。
孟浩武聽到了說要回去的話,心中不禁有些激動。
他搓著雙手,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使勁地點著頭道:「好好好,將軍,我這就去準備啊。」
說完,他便轉身拔腿就跑。
孟浩文看著孟浩武忙碌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困惑。
孟浩武平日裡悠哉遊哉,今日卻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讓人看了都有些驚訝。
「浩武,你這是怎麼了?」孟浩文走上前去,好奇地問道。
孟浩武一愣,過頭來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們要回將軍府了。」
「回將軍府?這麼著急?」孟浩文聽了,不由得一驚。
他雖然知道孟浩武想要回去,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匆忙地回去。
「是啊,大哥,你也趕緊收拾吧。」孟浩武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歇,將一些物品快速地裝進包袱裡。
孟浩文瞪大了眼睛,看著孟浩武的舉動,心中越發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尋常。
孟浩武收拾完之後就跑到了洛瑾煜的營帳。
「將軍,我這邊都已經收拾完了,屬下替你收拾吧。」
洛瑾煜伸手擺了擺,「不用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都準備好之後,讓浩文安排一下,明日咱們就動身回去。」
「明日?」
洛瑾煜微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這是嫌太快了,還是太慢了呢?」
「哎呀,將軍,那肯定是太慢了啊,不然的話......」
孟浩武一邊說著,一邊撓了撓頭,瞬間明白了自己說錯了話。
第二天的早晨,洛瑾煜,以及他的眾多將士們,早早地開始了他們返回邊城的旅程。
他們的行囊和鎧甲在初升的陽光下閃著寒光,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倦,但他們的眼神卻是堅定無比。
他們在破曉的朦朧中整裝待發,用沉穩而堅定的步伐向著邊城邁進。
這些將士們身上滿是塵土和汗水的痕跡,他們的雙手粗糙而
強壯,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對家鄉的思念。
洛瑾煜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霧中顯得孤獨而堅韌。
他的眼神深邃,彷彿可以洞察一切,他的存在給所有人帶來了無比的安慰和力量。
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
太陽剛剛越過地平線,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便映入眼簾。
洛瑾煜和他的隊伍停下了疲憊的步伐,開始在樹林處休息。
這片樹林靜謐而莊重,給人一種深深的寧靜,樹幹高大挺拔,枝葉繁茂,遮住了陽光,只留下一些微弱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地上,樹林的每一處都充滿了自然的氣息,清新而溼潤。
洛瑾煜他們在樹林深處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孟浩武背靠在樹幹上,看著身旁的孟浩文忍不住抱怨道:「大哥,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將軍就不讓我傳個信回去呢,至少也讓我告訴彌月一下,也能讓她開心一會兒的,再說了,到那時候她在城門口迎接我們,那多好啊,我想想都覺得興奮。」
他對著孟浩文發著牢騷,不理解為何將軍不讓他先傳信給彌月說自己要回去了。
孟浩武眼中閃爍著思緒,他想象著彌月若是收到信後會是怎樣的欣喜若狂,想象著她為他的歸來所做的各種準備。
然而,將軍的命令卻讓他無法實現這個簡單的願望。
他只能獨自承受著這份無奈與遺憾,看著遠方的天際,想象著彌月的笑容。
孟浩武站起身,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即使再怎麼牢騷,也無法改變現實。
孟浩文無奈地看著孟浩武,他的弟弟總是喜歡發牢騷,而且往往會讓別人也跟著他一起受罪,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說你這牢騷恨不得比你那頭髮絲都要多了,你這麼感到不爽,那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將軍。」
「大哥,你以為我傻嗎?將軍自己都沒有傳信回去給夫人,我要是一個勁地去說什麼,那豈不是自討沒趣麼。」
聽他這麼說完之後,孟浩文白了他一眼,「這不就是了,話說你也跟著將軍時間不短了,就不能學學將軍身上的穩重嗎?」
「行啦,我知道啦,我說大哥啊,你倒是挺像將軍,一樣的沒趣。」
他的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一個聲音,「覺得我很沒趣嗎?」
「將軍,浩武是胡說的。」
孟浩文先一步地站起身來,趕忙為孟浩武解釋著。
此時,孟浩武也急忙站起來道歉,但是,洛瑾煜彷彿並沒有生氣一般,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二人坐下來。
洛瑾煜站在樹旁,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看著遠處的風景,心中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開始深深地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無趣。
他在心中問自己,是不是真的缺乏那種使人愉悅的特質。
那些令人歡笑的能力、引人注目的魅力、讓人歡喜的趣味,他是否真的全都沒有?他是否真的無法給別人帶來快樂,舒芷菡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
他的內心充滿了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迷茫。
他獨自站在那裡,彷彿一座孤獨的島嶼,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海洋,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個在熱鬧的人群中,卻永遠無法融入的人。
他想起了之前與將士們勝利後慶賀,他們的高談闊論和歡聲笑語,而他卻只能做個旁觀者。
他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無奈,他開始認識到,或許自己真的不是那種能帶給人快樂的人。他的內心彷彿被一片陰霾所籠罩,那種深深的疑慮和沮喪使他感到一陣陣的寒
意。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或許,舒芷菡並不覺得他這般無趣,不然的話,也不應該會始終留在自己的身邊才是。
這個想法讓他瞬間豁然開朗,心中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又休息了片刻之後,洛瑾煜便說著再度啟程。
此刻的舒芷菡絲毫都不知道心中惦念的人已經離著自己越來越近了。
她獨自坐在池塘邊,想著綠荷對自己說過的話。
難道自己真的需要在水中臨盆嗎?
她在這之前,完全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方式。
彌月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緩緩地向她靠近。
「小姐,你怎麼自己坐在這裡呢?」
聽見聲音,舒芷菡抬頭看去,「你怎麼來了啊?」
「我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又出去逛街了呢。」
舒芷菡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啦,這兩日覺得身子尤為重,有點不想出去,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變懶了。」
聽她那麼說著,彌月不禁想到,先前聽府中的老人就說過,到了後期就會有類似的感覺。
「小姐,你是不是快要生了啊?」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確實有這個可能的。」
彌月聽後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小姐,那我應該做些什麼,或者準備些什麼呢?」
看著她有些緊張的樣子,舒芷菡微笑著拉著她的手,「不用的啦,綠荷已經替我全部都準備好了,放心吧。」
「這樣啊,小姐,你真的覺得能夠這樣去信任她嗎?」
面對於彌月的質疑,舒芷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相信她。
仔細想想,從認識到現在,其實她並沒有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彌月撇了撇嘴,隨之點了點頭道:「嗯,去明白了,小姐,我都聽你的。」
舒芷菡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兩個人對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