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武熟練地清理著手中捉到的魚,從自己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便開始片鱗刮肚,清洗得乾乾淨淨。
他的目光犀利如鷹,每一次的宰割都精確無誤,彷彿在進行一場與大自然的無聲對話。
魚兒在火堆上翻騰,油脂滴落在火炭上,發出「嘶嘶」的聲響,彌散出誘人的香氣。
孟浩武用細繩將魚固定在木棍上,小心翼翼地翻轉著,讓魚兒均勻受熱,火光在他的臉龐上跳動,映照出他的專注與熱情。
終於,魚兒烤好了。
孟浩武用指尖試試溫度,微微皺眉,這是個極好的熟度,魚皮金黃酥脆,而魚肉則保持了細嫩,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行囊中取出一小瓶調料,輕輕灑在魚身上,瞬間,魚的香氣更加迷人,充滿了令人垂涎的滋味。
孟浩武把烤好的魚遞給彌月。
彌月看著金黃的魚,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感激。
「你也太厲害了,不過,你怎麼隨身還帶著調料啊。」
彌月一邊輕輕咬了一口魚肉,一邊好奇地問著。
孟浩武將手中的小白瓶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是說這個嗎?這不是出門的時候想著或許會在路上用的上,這不,你看不就用上了嘛。」
「真的是厲害啊,來,你也吃啊。」
彌月豎起大拇指說著,隨之將手中的魚遞了過去。
「不用了,你先吃,我再去捉一條。」
彌月一邊吃著,一邊蹲在小河邊看著他捉魚。
在陽光斑駁的小河旁,孟浩武的身影顯得格外矯健,他的目光如獵鷹般銳利,緊緊地盯著河面,似乎在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獵物。
他的雙手,像一把靈活的梳子,在水中輕輕地、無聲地移動。
突然,他的手猛然刺入水中,動作迅速而果決,就像一道閃電劃破了寂靜。
他的手中,緊緊地握住了一條銀色的小魚。
小魚在他的手指間掙扎,扭動,似乎在尋求生存的可能,然而,孟浩武的手指,卻無情的將它捏緊,然後高高舉起,向彌月炫耀他的獵物。
彌月坐在河邊的青石上,她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孟浩武。
她的眼睛裡,有羨慕,有欣賞,也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她看著孟浩武手中的小魚,看著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心中暖暖的。
孟浩武向彌月走來,手中的小魚在陽光下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他蹲在河邊繼續處理著剛才捕捉到的魚,以最快的速度將魚處理好之後,架起來開始烤。
「咱們吃完之後趕緊上路吧。」
彌月看著正在專心烤魚的孟浩武說著,她的心中依舊記掛著她家的小姐,總覺得洛瑾煜會這麼著急喊他們過去,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各種各樣的猜想充斥著內心。
「不用那麼著急,我想應該也不會真的那麼的著急,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你怎麼知道,要不是因為出事了,那將軍怎麼會那麼著急喊咱們過去呢?」
孟浩武爽朗地笑出聲來,「放心好了,若是真的出什麼事情,那也不可能等著我們兩個人,你也不想想,怎麼,等著你去遠水救近火嗎?」
他的話讓彌月聽了彷彿是茅塞頓開。
「那你的意思是怎麼樣呢?」
「我的意思呢,咱們吃完之後救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待天亮了再行離開,趕夜路很危險的。」
「這樣啊,那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
孟浩武難得看到她這般乖順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還是說,你又在嘲笑我?」
「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嘲笑你啊。」
彌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你,有什麼不可能的,想當初你是怎麼笑話我的呢。」
「我說娘子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跟我想當初,那你自己想想,當初怎麼把我按在地上打的,又是怎麼誣陷我的。」
彌月聽到孟浩武舊事重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裡,此刻卻有火光隱隱閃爍。
她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那裡的血管微微跳動,顯示出她內心強烈的情緒波動。
她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硬了,呼吸也略微沉了下來。
那是一種深深的、隱藏的、幾乎接近於失控的怒意。
「你能不能別再提那些陳年舊事?」
彌月的語氣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壓抑和剋制,但仍然無法掩飾那其中的怒氣。
「孟浩武,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樣做,我保證,你會付出代價的。」
看到她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孟浩武急忙地放下手中的烤魚,立馬上前哄道:「好啦好啦,我錯啦,娘子莫要再生氣啦,好不好啊。」
「真的知道錯了嗎?」
「那是,惹得娘子不開心,那肯定是為夫的錯,你說吧,怎麼罰我。」
彌月看著他那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啦,我也不是真的生氣啦,就是覺得挺丟人的。」
孟浩武看著她說話的樣子,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彌月那嬌小的身軀,讓他心中湧現出一種無法抵擋的衝動,他緩緩地伸出手,如同捧起一件珍貴的寶物,輕輕地抱入了懷中。
彌月的身體在孟浩武的懷抱中,顯得尤為脆弱而嬌小。
她那獨特的清香,猶如一陣清風,讓他的心湖蕩起了層層漣漪。
孟浩武的雙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撫摸,那種感覺如同撫摸到一隻小鳥的羽毛,既柔軟又脆弱,讓人心中憐愛之意油然而生。
在這個瞬間,時間彷彿停滯了,孟浩武只是靜靜地抱著彌月,盡情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幸福,而彌月則任由孟浩武抱著,她也能夠感受到那份來自孟浩武的溫暖和關愛,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絲甜蜜的情愫。
突然間,彌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焦味,她的心中一震,瞬間就聯想到了正在烤著的魚。
她的反應迅速而果斷,幾乎沒有思考,彌月立即一把將孟浩武推了出去。
孟浩武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措手不及,疑惑的眼神在彌月的臉上掃過,然而他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慌亂和恐懼。
他看著彌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然而,他的驚訝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所取代:焦味越來越重。
彌月拿起那根木棒,一臉委屈地說道:「你看看啊,都糊了,現在可怎麼辦啊,這都不能吃了,都是你啦,抱什麼抱,現在好了吧,吃不上了吧,難不成抱抱就能頂飽啊。」
彌月皺著眉頭,臉色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她瞪著孟浩武,那目光如同銳利的匕首,彷彿要將他割得體無完膚。
「你看看你?烤魚不好好看著,這下子好了吧,糊了,沒得吃了吧?」她冷冷地開口,話語裡充滿了責備。
彌月嘴上那麼責怪著,可同時,她也心疼他沒有晚飯吃,畢竟,這是他辛辛苦苦烤的魚,是他的晚餐。
她嘴上那麼喋喋不休著,但是依舊轉身向著小河邊走去。
孟浩武就那麼坐在那裡看著她,不知道她是想要做什麼,直到看見她挽起褲腿想要下河的那一瞬間,他急速地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你幹什麼啊,是不是瘋了,這會兒下水知道有多冷嗎?」
「那怎麼辦啊,我總不可能就這麼看著你餓著肚子吧。」
孟浩武將她拽了回來,蹲下身去替她將褲腿放了下來,「我說你怎麼就那麼衝動呢,你好好的給我待著,就算是要去捉,那也肯定得是我去,明白嗎?」
他雖然聲音有些大,但是在彌月聽來卻覺得十分的暖心。
「可是,你剛才都說了,現在水很涼,你怎麼下去?」
「傻丫頭,我就是一個粗糙的老爺們,難不成還怕這個不成。」
彌月聽著就覺得有一絲的心疼,有些捨不得他就那麼下水去了,但是卻又不忍心看著他餓肚子。
孟浩武二話沒說,直接下水去,以最快的速度又捉住了一條魚。
這一次,彌月搶過去細心地烤著。
孟浩武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彌月熟練地燒烤著魚。
她的背影優雅而堅定,一手捏著魚,一手拿著木棒,動作自然流暢,火焰在她的操控下跳躍起舞,將魚的每一面都烤得金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他的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甜蜜感。
彌月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笑,都讓他感到心中的溫暖。
而彌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來對他微笑。
「幹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啊,你站在那裡做什麼,趕緊過來這邊,把腳烤一下,彆著了風寒。」
「烤一下啊,怎麼,娘子這是想吃烤腳丫子啊。」
彌月聽著他跟自己開玩笑,伸手上去拍了一下,「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貧,你這臭腳丫子,自己留著啃吧。」
孟浩武豪放地笑了出聲,向著她的身邊靠了靠,「我喜歡娘子的香腳丫子。」
「哎呀,你惡不噁心啊,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的是香是臭,這都沒有洗的,指定臭翻天了。」
孟浩武一把抱住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只要是娘子的,什麼都是香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隨之便靜靜地烤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