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煜的臉色蒼白如雪,彷彿所有的生命色彩都被抽離,只剩下了一種若有若無的存在感。
他的眼眸緊閉,似乎陷入了一個深深的、無法醒來的夢境。
他的呼吸微弱而均勻,似乎正在與死神進行一場無聲的角力。
他的身體像一片枯葉,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一絲生氣。
周圍的世界彷彿已經與他無關,他的身體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在這個沉寂而冷漠的氛圍中,洛瑾煜依舊昏迷著,獨自面對著生與死的邊緣。
孟浩文站在床邊,兩手握緊,臉上帶著疲憊和憂慮。
他看著床上的人,聲音微微顫抖,卻充滿了堅決,他喊著:「將軍,你快醒來吧。」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的呼喊,充滿著對醒來的渴望和對失去的恐懼。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似乎要穿透這沉重的夢境,喚醒床上沉睡的人,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倔強的光芒,那是對生的執著,對醒來的期盼。
「將軍,快醒來吧。」孟浩文的聲音越發堅決,他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他只能無力地呼喚。
他的心在哭泣,他的眼在流淚,但他的聲音卻始終堅定,像是一把尖銳的劍,刺向無盡的黑暗。
「快醒來吧,將軍。」孟浩文的眼角開始泛紅,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但他沒有停下,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和希望。.
他的喊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但是,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洛瑾煜並沒有因為他的喊聲而清醒過來。
此刻的孟浩文一陣的心澀,這一次將軍是因為自己而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心中怎麼都感覺難受。
先前的時候,洛瑾煜才為了孟浩武受傷,對於他們兄弟二人的恩情實在是無以為報了。
此時的洛瑾煜的腦中徘徊著各種各樣的畫面,從模糊到清晰,每一個都是那麼陌生,卻又覺得好像很熟悉一般。
那些畫面,都有著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全部都是關於那個女人,舒芷菡。
他想要醒過來,卻發現怎麼都沒有辦法睜開雙眼。
昏昏沉沉之間,他隱約好像看見一個畫面。
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金黃色,洛瑾煜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面的市井,喧囂而熱鬧,而他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旁,站著那個他深愛的女子——舒芷菡。
舒芷菡穿著她最愛的淡紫色長裙,裙襬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她的笑容如春日陽光,暖洋洋的,讓人心中充滿了溫暖。
她笑著看著自己,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對他的深情和愛意。
他們手牽手走在熱鬧的街頭,身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但他們的世界彷彿只有彼此。
街頭小攤的燈火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也照亮了他們的眼,他們時而相互傾訴心事,時而為彼此挑選著小禮物,彼此之間的那份默契與甜蜜,深深地感染著周圍的人。
夢中的場景變換。
他們來到了一個靜謐的湖邊,湖面上倒映著皎潔的月光,彷彿是一面銀色的鏡子。
舒芷菡靜靜地坐在湖邊,她的長髮隨風飄動,她看著湖面,眼中閃爍著光芒。
洛瑾煜走到她的身邊,他們一同看著湖面,手牽著手,享受著這份寧靜與美好。
孟浩文坐在洛瑾煜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洛瑾煜靜靜地躺著,他的臉龐英俊而沉靜,彷彿是靜止的湖面上的一顆明珠,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他的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使他的鼻樑更加立體,臉頰更加瘦削,他的嘴角時不時會勾起一抹微笑,像是正在享受著美夢的溫暖,那笑容似乎在夢中繼續著他的故事,讓人無法抗拒。
然而,他的眉頭也會不時地皺緊,好像在夢中遇到了什麼困難,或者在思考著什麼複雜的問題。
他的眉間緊鎖,就像是一座孤獨的山峰,在寒風中矗立,帶著無盡的堅毅和孤獨。
孟浩文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洛瑾煜的臉龐在笑容和皺眉之間遊走。
「將軍,將軍,你醒醒。」
孟浩文不停地喊著,但是卻依舊沒有辦法喚醒那個昏睡之人。
他連忙喊來了軍醫,讓其趕緊檢查將軍。
軍醫趕來檢視的時候,發現洛瑾煜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洛瑾煜躺在木床上,床單被他的汗水浸得水溼。
他的身體不自主地顫抖,如同風中的落葉,顫顫巍巍,無法停歇。
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彷彿冬日裡的雪人,冰冷而脆弱。
偶爾他的眼皮會微微顫動,彷彿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他的雙手緊緊抓住被子,手指甲深深地刺入被褥中。
高熱像烈火在體內燃燒,燒得他意識模糊,頭痛如裂,他的呼吸急促,氣息熾熱。
「軍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文副將,你先不要慌,我也十分的著急,你先等一下,我給將軍施針。」
軍醫從容不迫地開啟他的藥箱,從中取出了一根根精緻的銀針。
這些銀針在燭光下閃耀著微光,彷彿就像是大夫手中的魔法棒,準備施展神奇的醫術。
軍醫的手指輕輕地在銀針上滑過,然後精確無誤地刺入洛瑾煜的面板,每一次針刺,都像是劃破空氣的靜謐,產生一種奇妙的音效。
洛瑾煜的肌肉在針刺下,如同被冰霜凍結,變得僵硬起來。
然後,軍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瓶中裝著一些閃爍著微光的藥粉。
他輕輕地將藥粉撒在洛瑾煜的傷口上,立刻,那種冰冷的疼痛開始緩解,洛瑾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寬慰的表情。
軍醫起針之後,將手覆在洛瑾煜的額頭之上,卻發現他的高熱並未退卻。
孟浩文看著這個情況,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舒芷菡和綠荷,他想到了綠荷給自己的那個盒子,但是,同時他也明白,那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思慮再三,隨後才說道:「派人去請夫人前來。」
將士們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將夫人請過來,但是,既然孟浩文那麼說,想必肯定有其中的原因。
這個時候,舒芷菡和彌月正坐在院子內,她端起杯子的時候不小心摔落在地。
那一瞬間,舒芷菡不由地眉心緊皺。
杯子在硬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濺,打破了平靜的空氣。
她的手指被一個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了,鮮血從傷口中慢慢滲出。
她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不幸。
她看著手上的血跡,心中湧起一種失落和無助的感覺。
舒芷菡無奈地站起身,看著四周散落的玻璃碎片。
彌月見到她手上流血的時候,急忙的拿出帕子將她的手包住,「小姐,你趕緊坐下來,我來收拾。」
她心細地將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想著怎麼都不能讓別人發現了才是。
舒芷菡若有所思地坐在石凳上,腦中一陣的胡思亂想,這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使她的心
情變得沉重而沮喪。
儘管她試圖保持冷靜,但心中卻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聲音像一記閃電,劃破了舒芷菡的沉思。
她抬起頭,只見一匹紅棕色的馬兒風馳電掣般衝向院子的大門,馬蹄落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回聲。
馬兒的鬃毛在陽光下閃著光,彷彿帶著電,讓人不敢直視。
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就像一個鼓點,敲擊著舒芷菡的心。
馬兒衝到大門口,沒有絲毫的停留,瞬間就停在了那裡。
它的呼吸劇烈地噴薄而出,形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而馬蹄在石板上的敲擊聲。
來人翻身下馬,急切地衝了進來,正巧遇到了孟浩武。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慌慌張張地做什麼?」
孟浩武皺緊眉頭問著,好像在責怪他的莽撞。
「回武副將,文副將讓屬下前來請夫人過去。」
「什麼事情?為什麼要請夫人?」
「這個......」
看著他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直覺告訴自己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孟浩武一把揪住他,嚷道:「你趕緊說,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究竟是我哥還是將軍?」
來人或許被他嚇著了,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便說道:「回武副將,是......是將軍。」
「將軍?將軍出什麼事情了?」
「將軍為了救文副將,中了一箭,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文副將讓屬下來請夫人前去。」
孟浩武抓著他的手放鬆了下來,那一瞬間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夫人在裡面。」
孟浩武帶著那名士兵向著舒芷菡所在的地方前去。
舒芷菡看著他們二人一同走近的時候,一顆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事了。
她的雙手忍不住握得緊緊的,雙眼在孟浩武和士兵之間來回看著,想要知道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