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的攤位中，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物件。
別說是肉骨頭，就連光骨頭全他媽被飢餓飢渴的參賽者們啃光了。
至於有這麼餓？
就連民國的外銷瓷都不放過？
有這麼飢渴？
連七十年代瓷都國營廠的瓷器都要撿？
有這麼玩命？
連幾倍利潤的南紅都要下手？
這些東西，在潘家園鬼市上，一抓一大把呀！
這些垃圾在平日裡，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呀！
瘋了！
都他媽瘋了！
我完全能理解參賽者們心情。
畢竟大柳樹是所有人參賽者最後的終極戰場。
尤其是對於那些跟我一樣境地的參賽者。
他們一沒時間和交通工具去往潘家園，二也沒那精力再去潘家園折騰。
但賽委會不準中途退出的奇葩規定又讓他們不得不在大柳樹死扛到底，直至比賽結束。
這一輪，比的眼力閱歷，更比的是每個參賽者心理的承受力！
王靜凇和賽委會這幫孤兒狗，收拾起人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比起那些個出手撿漏的參賽者來說，更大部分的醬油黨則選擇徹底放棄治療，做起了可恥的擺爛躺匪。
他們什麼都不做，什麼東西都不買，就在大柳樹裡外閒坐等散夥。
下一秒的時候，我在林朝夕小北鼻蹲守的攤子旁駐足。
這個攤子上有一副斗方楷書。
九九消寒圖！
雖然斗方沒有戳子，但看裝裱的規格，絕對是大名家手筆。
九九消寒圖流行於北方。
根據農曆數而創。
從冬至交節開始到春分前後，共計九九八十一天。
在這八十一天時間裡，每一天，主人會按照筆畫順序填充一個筆畫，每過一九填充好一個字，直到九九之後春回大地，九九消寒圖大功告成。
這九個字是繁體：「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在北方民間，這種習俗也叫寫九。
當然，在古代，能玩得起這種無聊透頂的寫九的，都是逼格極高的文人雅士，王侯公卿。
普通人家貧下中農一天果腹都為難，哪有其他心思關注寫九、
九九消寒圖的材質為開化紙，屬於貢品一級的御用品，裝裱的材質赫然是黃花梨。
一般的九九消寒圖不會有戳子，但憑著斗方材質和裝裱材質，這幅九九消寒圖的來頭絕對不小。
雖然比不上僧帽壺，但對於目前兩個已經撿了不少大漏的種子選手來說，只要能拿下斗方，閉著眼睛都能殺進前三。
「老闆。斗方請價幾何？」
「這可是袁大頭的真跡，用的是開化紙，保老保真。少了八萬不談。」
「這位美女拿她的路易威登箱子給我換，我都沒同意。」
得。
對方攤主同樣也是位鏟地皮的內行。
打聽清楚價格，順便再刺探出情報，我直接甩出一句話：「如果是真的，八萬倒是不貴。」
「請得起的人，不多。」
「回見。」
這句話出來，小北鼻直接氣歪了鼻子，林朝夕抿著嘴一言不發卻是輕哼出聲，扭身就走。
跟在我身後一幫誓死阻擊我的***們又被我的騷操作搞得心態炸裂。對我的恨意更深了十倍。
同樣的絕戶計再砸出來，直接鎖死袁大頭九九消寒圖天花板價。
要撿漏？
撿你
妹！
讓你妹都撿不著！
不急不緩繼續前進，期間我看到特所外三號女選手在撿漏一件和田玉玉帶扣。
我還注意到，在外三號選手拎著的口袋裡，有一件非常罕見的器物。
戰國三合璽！
只是，這件出土三合璽是殘器。
出土器也就是黑貨。但賽委會並沒有規定約束參賽者不能撿漏黑貨。
這是撿漏大比武，不是抓盜墓賊。
看起來外三號選手同樣也是個隱秘性極強閱歷眼力極高的高手。
三合璽出土的數量不多，迄今為止也就那麼兩三個。能認識的都是見多識廣的大師。
很快，特所外三號選手花了三百五十塊成功拿下和田玉玉帶扣。
當外三號平靜掏錢付賬的時候，周圍無數人露出極其震驚的神色。
在外三號女孩的手中，竟然還存有一千六百塊現金。
也就是說，外三號只花了五十塊就撿漏到那塊三合璽！
高手！
這才是絕對的高手！
外三號女孩緩緩起身，聲音清脆衝著攤主道謝，轉首過來看了看我，平靜點頭平靜走人。
不到十秒，外三號女孩在某個攤子前駐足下來。
只是觀察了不到五秒，外三號女孩便自蹲下身抄起一株深褐色的植物湊在鼻前輕輕聞嗅。
那瞬間，外三號女孩露出幾許疑惑，眼神飄忽不定，輕聲向攤主詢價。
這時候的我就在外三號女孩旁邊的攤位上，都不帶任何二話直接從攤子上抄起三枚銅錢，轉手就扔了三塊錢下去。
我的速度很快，前後也就兩秒，就連緊貼著我身邊的老秀才都沒任何反應。
這個攤位賣的是錢幣。
在攤子的左邊，擺著一大堆銅線，上面還擱著個字跡歪歪扭扭的牌子。
「一元一枚。自行挑選。不退不換。」
這些銅錢大多以宋代古錢為主，都是些論斤賣的垃圾筒子錢。
宋代古錢存世量大，雖然品質不差，但根本賣不上價。
而安南國那邊兩個多世紀來對宋錢的仿製源源不斷，更是造就了現如今神州宋錢論斤賣的局面。
你沒看錯。
我們的鄰居在宋元明三朝的時候，國內用的基本都是神州的錢幣。
即便宋元兩朝改朝換代之後，安南的鑄幣也大多為仿宋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