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到風波

因為今天是開學報到的日子，來往於校園的人流非常多。大多數是學生，偶爾也會有家長陪同的。

雨馨她們笑了，真的一群還沒長大的孩子啊！心裡沒由來地生出一股自豪感！

三人結伴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目光掩不住的好奇心，不停地四處張望，偶爾發現了點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會竊竊私語一番。

順著人流走到佈告欄的時候，她們嚇了一跳。只見原本還算寬敞的佈告欄下面，黑壓壓的，如菲菜田似的擠滿了人，人頭攢動的，猶如過江之鯽。真的是摩肩接踵，揮汗如雨啊！

三位小姑娘看了看眼前如江濤滾滾般的人海，又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子，恐怕扔進人海里，浪花都掀不起半朵。更何況後面還有大股的“浪濤”蜂擁過來，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趨勢。看得她們糾結的，心裡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而過。

就在她們猶豫不決，舉棋不定的時候，一位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彷彿天使似的，輕輕出現在她們面前。

他的面容依舊那麼俊秀，扭頭環視了一下週圍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對斜飛入鬢的劍眉微蹙起來，接著嘆了一口氣，別過頭來對她們說道：“這邊可能擠不進去了，稍後面一點，那邊人流稀疏一點，你們跟我來吧！”。

語氣雖然淡淡的，卻彷彿有某種魔力，雨馨她們鬼使神差地，就跟著去了。

來開學報到的人真多啊！一路見縫插針，艱難地移動了一段距離，終於看清了貼上在佈告欄上，一條橫幅很長，密密麻麻寫滿名字的“高一班級分配公佈名單”。

隔著厚厚的人群，雨馨踮起腳尖，伸長著脖子，心裡默唸著蘇木的名字，然後向諸天魔神祈禱，祈禱著自己能和蘇木分配到一個班級。

直到腳尖都酸了，脖子都僵硬了，才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蘇木兩個字，抬頭看了一眼，是高一（4）班。於是她認真地將高一（4）班的名單，一個不拉地全部看完了，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不死心地再看了一遍，還是沒有，心裡頓時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失落，彷彿生命中的某些東西，突然間遠去了。

“你們都分配到哪個班級？”耳畔突然響起蘇木那如和風細雨般的詢問。

“我在高一（）班！你呢？”朵朵似乎一直在等這個聲音般，神速般反應過來。甩過頭來，一瞬不眨地望著蘇木，兩隻大眼睛像浸過蜜糖水般水汪汪的，好一個媚眼如絲，秋波暗送！

雨馨在心裡酸溜溜地罵了句“狐狸精”。

“高一（4）班！……”

“我！…我在高一（7）班！……”小雅那永遠在帥氣的男孩子面前，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她腦袋勾得低低的，兩手不知所措的擺弄著衣角，讓人看得心疼。

接著，她轉過身來，向雨馨問道：“小雨！你呢？”

“我！我還不知道……”雨馨抬頭望著天空，突然感覺有點冷。

“高一（5）班，第二排，第7個名字！”蘇木如數家珍般念道。

雨馨抬頭望去，原來她和蘇木只隔開一個名字，卻如同隔開一個天涯般，那麼遠……

“好了！我們都去各自的班級報到吧！”朵朵拉著雨馨和小雅，準備離開。

突然，前面引起了一陣騷動，緊接著是男生的呼喊，和女生的尖叫，隨後而來的是如多米諾骨牌般，眾多的學生如退潮般，被一一推倒在地。

雨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浪潮”已向她席捲過來，她無力反抗，唯有被“浪花”拋落在“沙灘”上。四周黑壓壓的，到處都是驚呼聲。

“雨馨！……”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叫她。

雨馨微微抬起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蘇木，俊臉泛起一片紅暈，帶著點點少年的羞澀，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雨馨正奇怪蘇木的臉，為何離她這麼近？然後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才發現自己摟著蘇木的腰，整個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側臉緊貼在他的胸膛，鼻翼間全是他帶著淡淡薄荷香的氣息。

雨馨清醒過來，頓時大窘，臉上倏地升起了一大片紅霞，直透耳根，全身滾燙燙的……似乎把她的整顆心都熔化了。

她含羞地垂下眼簾，雙手抵著蘇木的胸膛，想借力站起來，可背後彷彿壓著一座山般，讓她無能為力。眸子輕抬偷看了蘇木一眼，不經意與他的目光撞個正著，登時全身都酥軟起來，心如鹿撞般，大腦空白得不知雲深何處。

驀地聽到了小雅的驚呼聲，雨馨扭過頭，看到的卻是朵朵即是不甘，又是幽怨的委屈表情。她撲閃著大眼睛，嘟長著小嘴，好一會兒才酸溜溜地說了句：“你們好幸福啊！”

雨馨那個窘啊！感覺這輩子再也沒臉見人了。

這場風波持續沒多久，便草草收場了，萬幸沒人受傷。

當雨馨隨著人群站起身的時候，不經意的回頭一瞥，卻看到蘇木呆頭鳥般站在不遠處，忸怩不安地憋紅著臉，欲言又止、抓耳撓腮的那股傻樣，實在引人發噱。

雨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旋又覺得不妥，忙轉過身，鼓著臉腮苦忍著笑，望向那一片湛藍的天空。

“雨馨！你沒事吧？”蘇木終究還是走了過來。

“嗯！還好！”雨馨沒有看向他，低垂著頭應道。

“哦！沒事就好！……”蘇木似乎鬆了一口氣，他有點扭捏不安地站在雨馨身邊，低垂著頭，不敢看她。沉默了一會，似乎想說點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伸手抓著腦袋的樣子，學足了孫悟空的猴相，實在引人發噱。

“蘇木！你快去報到吧！等下人會更多！”雨馨苦忍著笑，轉身向蘇木說道。

“哦！好的！你也是啊！早去早回！……”蘇木向她做個拜拜的手勢，轉身像逃亡的兔子般溜開了。

“噓！真是個不懂得甜言蜜語的呆子啊！”朵朵不滿地撇撇嘴，一嘴的酸味。

雨馨到不這樣認為，她甩了甩長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以為然地道：“他要是懂得甜言蜜語，我才擔心呢！”。

“哦！原來某人早已情根深種啊！……”

雨馨頓時大窘，臉上還未褪去的紅霞又盛開來，她一記“玉女拳”揮過去，大發嬌嗔道：“朵朵！你這個討厭鬼！……”

朵朵忙嘻嘻哈哈地閃開，還衝她做鬼臉。雨馨不忿地追過去，兩個女孩子頓時鬧成一團。

在經過花圃園的時候，雨馨突然看到了平時溫柔的小雅，正對著水龍頭，噘著小嘴，一臉忿忿不平地衝洗著，嘴裡似乎唸唸有詞。

雨馨心裡有一百個為什麼？忙看向朵朵。

朵朵一看到小雅的模樣，頓時就樂壞了。還沒來得及回答雨馨的疑惑，就一手掩著嘴，前仰後合地，一陣花枝亂顫的嬌笑。

雨馨看得如墜雲霧裡，更加疑惑了。

“她啊！她剛剛……”話還沒說半句，又是一陣浪笑，直到她笑得快喘不過氣了，才斷斷續續地道：“她…她剛剛…大腿被一個男生啃了。”說完，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雨馨聞言，呆了一下，然後也跟著朵朵笑得前仰後合。

“很好笑嗎？”小雅突然轉過身來，杏目圓瞪地盯著她們，小臉上寫滿了委屈。接著低下頭，帶著哭腔地怨恨道：“將來我要是嫁不出去，一定找他算賬！”

朵朵忙上去摟著她，安慰道：“小雅別傷心啊！不就是大腿被啃了一下嗎！多大的事啊！剛剛雨馨還整個人投懷送抱地被男生摟著呢！……”

雨馨聽得那個氣啊！立時戰鬥力彪升，由纖纖少女，進化成“千手觀音”地向朵朵追去……

在市中心逛了一下午，返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邊的晚霞大片大片地燃燒著，絢麗迷人。

小雅在分叉路口和她們拜拜，急不可待地要回去洗刷刷。

雨馨和朵朵沿著舊街道的石板路，往家走去的時候，突然在榕樹下的石板凳上，看到了一位捧著書籍，正在安靜閱讀的翩翩少年。

天邊的晚霞傾灑下來，投下一大片橘紅色的柔光。少年靜靜地坐在石板凳上，半邊身子被仙氳般的霞彩籠罩著，絢爛如花；半邊身子隱沒在綠蔭裡，如晨霧般，彷彿會隨時隨風飄散。

風起的時候，搖曳在榕樹下的霞光頓時碎亂了，斑斑駁駁的、如同散落在銀河裡的流沙，熒熒點點地飛舞在他身邊，有種說不出的至靜…至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