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陽神玄壇功有破綻,他因為無法統一絳宮和玉京兩大秘藏,會在行功時,法力無法達到九霄。”
許應破譯《九霄陽神玄壇功》,對這門功法自然不會陌生,飛速道,“根據他的功法推斷,他的第四霄是空的,虛有其表,只需要攻入第
四重霄,立足在那裡,便可以破他的功法。”
郭小蝶正催促他趕快離開,聽到這話,不禁怔住:“真的假的?”
她仰頭看去,只見天空中雷雲密佈,隱約浮現出九重天,由九重厚厚的烏雲組成,雲霧間似有真龍游動,又彷佛有一道火柱藏於厚重的雲
層中,伴隨著雷霆偶爾亮了那麼一下。
白髮白鬚的郭家老祖正自奮力向那裡殺去,然而卻一次次敗退下來!
許應遲疑一下,道:“他的功法是我破譯的,他若是聰明的話,為了統一絳宮和玉京兩大秘藏,一定會這麼煉。若是蠢一點的話,多半煉
不到這一步……”
郭小蝶心花怒放:“聽老祖宗說,皇帝自幼聰明!”
她連忙叫人:“四叔,四叔!你神識強大,去告訴老祖宗,第四重天是假的,讓他站在那裡砍皇帝!”
郭躍聞言,慌忙去了。
郭小蝶快速道:“就算老祖宗把皇帝砍了也不行,咱們還得走!老祖宗砍過皇帝就沒有力氣了!若是老祖巔峰時期,可以砍十個來回也不
帶喘的。”
這是攤仙的悲哀,肉身衰老,氣血大不如從前。當年郭家老祖是唯一一個可以壓制
住周齊雲的,但年老之後就壓不住了。
就在此時,兩人看到天空中雷電交加,郭家老祖青龍戟壁開重重需雲天莫,殺入笆四重天,立足在那裡,揮起青龍戟向中心斬去!
那裡火柱崩塌,血光乍現,火柱正是九霄陽神玄壇功的玄壇,是功法根本,若是九霄健全,根本不可能被斬斷。
哪怕是仙人般的力量,殺入核心的第九重霄,也沒有了任何威力,但偏偏壞就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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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重霄空虛。
天空中,血光瓢潑般澆了下來,染紅了雲。
郭小蝶抹了把臉,臉上都是血,不由嚇了一跳,失聲道:“完了,難道老祖宗把皇帝殺了……許妖王,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漏洞?”
許應撓了撓頭。
突然,天空中那白髮老者轟隆一聲降落下來,一把抓住許應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怒不可遏道:“你他孃的告訴我的是什麼漏洞?”
這老者正是郭家老祖,氣急敗壞道:“我他孃的用你說的漏洞,可能把皇帝殺了!”
許應絲毫不掙扎,道:“當然是功法漏洞。你破了他的功。”
郭家老祖把他放下來,臉色陰晴不定,道:“我這一戟,他就這麼一擋,肯定擋不住,半個身子都被我切斷了。倘若周齊雲那老小子還活
著,自然可救,但偏偏死了。周家的人,也都被皇帝砍得差不多了…·…”
他面帶難色,搖頭走去,喃喃道:“我一世效忠朝廷,難道要在晚年殺了皇帝再換一個?我與那奸臣有何區別……”
他嘀嘀咕咕,走得遠了。
郭小蝶連忙道:“老祖宗,我看你雄風尚在,還能再打三五個攤仙,還要把許妖王送出去嗎?”
“廢話!”
郭家老祖沒有好氣道,“我已經不行了,再打一個你便可以挖祖墳了!這小子形容討厭,抓緊把他送走!”
突然,他臉色微變,聲音變得低沉:“只怕來不及送走,又有一位攤仙到。來者氣息壓得這麼低沉,呵呵,是崔家老怪物吧?
過來收好處。”
他立起青龍戟,站在雨中,遙遙望向郭府大門。
許應連忙道:“前輩,你沒有必要為我耗盡自己的性命··…·…”
郭家老祖突然放鬆下來,提著青龍戟便走,道:“你說得對。我去睡覺。”
許應和郭小蝶呆住。
郭家老祖聲音傳來:“今晚生死難料,小蝶,你將他送到另一個神都。是否能活命,過了今晚再說!”
“另一個神都?”許應聞言一怔。
難道除了這個神都之外,世上還有一個神都?
郭小蝶拉著他向前走去,笑道:“老祖宗從至道大聖皇帝時期活到現在,幫至道大聖、文明武德大聖、睿文孝武、神武孝文等皇帝平定天
下動亂,支撐神朝不倒。老祖宗還活著,就被供到凌煙閣去了,享受黎民百姓的香火供奉,是活著的神。”
郭躍和李櫻珠夫婦率領十幾個郭家子弟趕來,與他們匯合,一起來到郭府的武功殿。夫婦二人與那些郭家子弟一起佈下香壇,點燃一株株
香燭。
陽神玄小聲道:“神都之所以叫神都,
是因為這裡香火濃郁,香火之氣形成一個與神都重疊的世界,自成一界,不歸陽間管,也不歸陰間管,因此叫做第二神都。別說你不知道
第二神都,就連很多世家,都不知道神都中還有第二神都!”
李櫻珠催促道:“事態緊急,快,一起給老祖宗上香磕頭!”
香壇上,一炷炷胳膊粗的檀香點燃,一眾郭家子弟紛紛叩首下拜,口中默誦郭家老祖之名。
突然,香燭冒出無數火星,火星攢動,形成一道門戶。
那門戶中香薰之氣繚繞,延伸,開啟另一個奇幻的世界!
眾人將許應守護在中間,魚貫而入。
郭小蝶與他肩並肩,側著頭貼在他耳邊,道:“凌煙閣的諸神,才是那裡的主宰。老祖宗活著成神,可以調運香火,將我們送
到第二神都中去。”
許應跟上郭小蝶,腳下突然踩空,頓時兩耳生風,從空中跌落下去,他正要催動御劍訣,突然腳下一頓,已經落地。
那地面是由香火之氣組成,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卻踩不破。
他四下望去,外界是夜晚,而這裡卻大放光明,香火之氣形成了長長的街道,高高的樓宇,寶塔,亭臺。
天空中,一輪輪太陽如同明珠,光芒並不刺眼,點綴此間。
一尊尊高達百丈的神靈屹立在一片片樓塔之間,莊嚴肅穆,身後飄蕩著寬大的香火之氣。
他們是供奉在凌煙閣中神聖!
他們巍峨,神武,手捧金鐧、寶塔等各種寶物,有的眉心生出第三隻眼,有的長出三顆頭顱,有的是多條手臂,也有足踏神龍
,腳踩祥雲,身纏龍蟒的。
他們身上香火之氣厚重無比,他們是承載著一個皇朝歷史的存在,神力強橫!
他們的香火之氣被打造成另一個神都,比真正的神都還要龐大,與現實世界重疊,
他們身邊,還有一尊尊大大小小的神靈,應該是各大世家的後裔,成就遠不如他們,無緣進入凌煙閣享受祭祀,因此香火併不鼎盛。
但這些大大小小的神靈,很多都已經煉就金身,顯然供奉的時間不短。
許應禁不住驚歎,心道:“難怪當年至道大聖下陰庭,陰庭天子不得不答應皇權神權一統!除了拳頭夠硬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陰庭天子
不答應,他就廢掉陰庭,另外組建一個陰間天庭。”
僅憑這個神都,至道大聖便有給陰庭改
朝換代的本錢!
“凌煙閣諸聖,是一個朝代的精神所在,難怪可以形成第二神都!”
許應行走在第二神都的街道上,仰望那一尊尊神靈,突然道,“七爺,凌煙閣諸聖已經道象,只要觀摩他們,說不定便可以領悟出一套神
通來。配合泥丸秘藏,不比周家三十六天罡隱景功差!”
七張望凌煙閣諸聖,悄聲道:“鍾爺,阿應說的是真的嗎?”
大鐘道:“自然是真的,不過需要腦子。
“那算了。”
突然風雷聲傳來,許應循聲望去,站在這裡,居然隱約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看到強者在爭鋒。
兩個神都重疊在一起,卻互不干擾,另一個世界的戰鬥無法侵入此地,無須擔心受
傷。
只是,畢竟是兩個世界,許應只能勉強看到這幾位強者的輪廓,也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這個身影,有些熟悉。”
許應來到郭府的門前,看著白衣老翁,心中疑惑,“彷佛是無妄山上,和愁容老者一起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爺子。”
郭府大門外,一個頭戴斗笠的老者冒著傾盆大雨向郭府走來,雷電咔嚓咔嚓的噼落,將蓑衣照亮。
那老者正要闖入郭府,突然天空中,雷霆僵在空中,無數雨水也同樣停在空中。
老者瞳孔微微縮小,將斗笠向上推了推,只見郭府的門前居然有一桌二椅,一個白衣老翁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擺了一個棋局。
白衣老翁持白子,在雨中下棋。
說來也怪,現在明明是夜晚,又是暴雨
天,但卻有一道醒目的陽光照耀在那老翁身上。
斗笠老者上前,坐在白衣老翁的對面,持黑子,目光向那棋局掃去,澹澹道:“聽聞世上有紅衣婦人和白衣老者在人間對弈,觀其人對
弈,下次回家不迷路。一眼百年。
人們以為,這二人必是遊戲人間的仙人。”
他落下黑子,澹澹道:“但前不久,老朽在無妄山上看到,這位老仙人被一個帶著一口黑棺的女孩打了,打得吐血。”
白衣老翁持白子的手微微顫抖一下。
斗笠下,老者的面容露出一絲笑容,道:“後來我又聽到一個傳聞,這兩位遊戲人間的仙人,被周齊雲打了。”
白衣老翁手中的白子啪的一聲炸開,化作齏粉。
“崔植元,你以為你說出這兩件事,我便會露出破綻被你所趁,對嗎?可是你還是
沒有尋到任何出手的機會。你不是青,也不是周齊雲。”
白衣老翁重新捻起一個白子,澹澹道,“當年王莽要吃他,我一顆白子砸過去,幾十萬攤師組成的大軍灰飛煙滅,後世人以為天降隕石,
然而不過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斗笠老者臉色大變,飛身而起,向後退去!
“轟!”
天降一顆巨大的白子,向他砸去,容不得他躲避。
斗笠老者暴喝,身後浮現出鳳凰臺,正是他的隱暑他將修為提升到極致提筆一揮,鳳凰臺上鳳凰遊,火鳳振翅飛出,迎擊天空中落下的白
子!
白衣老翁又捻起一字落下,面色有些陰沉,自言自語道:“那一次我動了邪惡的念
頭,我想看一看,我這塊大隕石砸下去,能否將他也砸死!砸死了他,我們就解脫了····…我是堂堂的煉氣士,何等矚目何等耀眼的天之驕
子,我不想一輩子都被困在這種事情
“啪!”上!”
這一子重重砸在棋盤上,而天空中落下
的第二子,卻將斗笠老者震得氣息散亂,頭頂的斗笠也被震得四分五裂!
“我就這麼重重一砸!”
白衣老翁面露狠色,目露兇光,捻起第三個白子落在棋盤上,面目有些猙獰,“你道如何?幾十萬攤師大軍,屍骨無存,灰飛煙滅!我這
一子落在他身上,砸中他的腦門,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