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約我出來吃飯我可不買單哦！”
酒樓內-——
杜永孝約見了黃柏鳴。
黃柏鳴因為在TVB電視臺工作，抽不開身，無奈杜永孝只好驅車趕到這裡，找了一家距離電視臺稍近地方，抽空見黃柏鳴一面。
“吶，我妹妹只告訴我你要見我，卻沒說什麼事兒。”黃柏鳴現在還不知道杜永孝是什麼身份，以為他是小警察。
“但是有三件事你提也不要提，第一，借錢。因為我也沒有錢，雖然我這人很講義氣，可惜手中沒銅，硬氣不來！第二，打架。伱也看到我這人瘦骨嶙峋，身上沒三兩肉，打架這種很不斯文的事情千萬不要找我！第三，做線人。雖然我模樣很像街頭那些二五仔，不過我是搞文藝的，不是在道上混的，像你這樣的警察找我也沒用！”
說完黃柏鳴看向杜永孝，“聽清楚未？如果聽清楚，我就開始點菜！”
杜永孝點點頭，“隨便點，我買單！”
“呵呵，我鐘意你這句話！知不知你和我妹妹交往，我最看重你哪一點？不是你長得比我帥，而是氣質！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質，就像我參演的那些電視劇一樣，很多大人物一出場就氣鎮八方！”黃柏鳴說著，拿起選單對女服務員說，“八寶玲瓏雞，燒鵝翅，水煮鴨，對了，再給我來一份鮑魚拌飯。”
點完餐，黃柏鳴又看向杜永孝：‘你別看我瘦，我很能吃的！現在雞鴨魚全都有，這說明作為你大舅哥，我很重視你，沒把你當外人，這才肯讓你破費！哦對了，我剛才講到哪兒？”
“你說氣鎮八方。”杜永孝捏起茶盅喝口茶，笑眯眯望著黃柏鳴。
“哦對，你氣場很不一樣，要不是知道你是做什麼的，還以為你也是什麼大人物！”黃柏鳴不屑地揩一下鼻子，“所以講，有時候做人不要充大佬——你看看你，喝茶就喝茶吧，還捏著茶盅，一臉高傲，整個飲茶姿態，又在充大佬！”
“不好意思！”杜永孝把茶杯放下，“我不裝，好不好？”
黃柏鳴撇撇嘴，拿起桌子上牙籤筒，抖出一支剔剔牙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剔好牙，才好大吃一頓！哦對了，我說到哪兒？”
“你說我充大佬。”
“哦對了！不是我批評你，充大佬也必須要有充大佬資本！”黃柏鳴一本正經道，“比如說，代步工具！剛才我來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一輛黑色賓利，那叫個漂亮，豪華，氣派！真正的大佬就要開賓利，坐勞斯萊斯！”
黃柏鳴說著羨慕地舔舔舌頭。
“呃，黑色賓利？車牌號三個888？”
“咦，原來你也看到！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佬座駕。”黃柏鳴再次用教育口吻對杜永孝說道：“豪車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穿衣服！”
“穿衣服？”杜永孝低頭看了看自己在張國榮老爸張闊海那裡定製的西裝。
以前他很喜歡穿白西裝，自從當上總警司以後，就改成黑色，黑色顯得更沉穩幹練。
“對，就是衣服！”黃柏鳴指了指杜永孝衣服，“你這身衣服雖然也不錯，不過還不是名牌貨，現在流行LV，古馳，法國鱷魚！我看到很多大明星都穿這些的！講真，好羨慕他們！”
杜永孝笑笑，扯扯自己衣服，“我這也是私人訂製的。”
黃柏鳴撇嘴：“香港能有什麼好裁縫？再說了，現在已經不流行去這種裁縫店買衣服，都去奢侈店。”
“受教了！”杜永孝點點頭。
“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你說穿衣服。”
“哦對了，穿衣服！”黃柏鳴道，“第三點就是錢包，打火機這些小玩意-——不要小看，細節很重要……”
黃柏鳴對著杜永孝一陣輸出，幾乎都是如何冒充大佬的經驗之談。
這時候酒菜已經端上。
杜永孝又與他聊了幾句，喝了一點酒，眼看時機差不多，這才放下筷子：“鳴哥，其實我找你過來是有事兒想要請你幫忙。”
“只要不是借錢，你隨便講！”黃柏鳴抓著八寶雞，滿嘴油乎乎，正在啃著雞腿努力奮戰。
“我想請你演戲！”
“嗝！”黃柏鳴打個嗝，差點噎死，抬頭瞪大眼望著杜永孝，“說什麼，你再講一遍？”
杜永孝端起茶水，笑眯眯：“請你演戲！嘉禾知道嗎，是我開的一家電影公司。最近邵氏那邊鄒聞懷和何關昌兩位大佬已經答應來嘉禾工作，導演，演員這些也陸續到位，所以現在我準備開一部戲，試試水！”
“嗝！”黃柏鳴又打個嗝，嘴裡塞著的雞腿肉掉出來，“你不是警察嗎，怎麼又拍電影？”
“哦，做警察是我本職工作，拍戲是我業餘愛好！”杜永孝飲著茶，輕描淡寫。
黃柏鳴真的快噎死。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未來妹夫這麼犀利，竟然開電影公司。
“你你你，你沒騙我吧？”黃柏鳴結巴道。
“我騙你做什麼？”杜永孝掏出一個本子遞過去，“吶，劇本的大致內容我已經寫好，只需要你幫忙潤潤色，然後就可以開拍。”
“難道是真的？”黃柏鳴顧不得許多，忙拿起餐巾紙擦擦手指，忙不迭拿起本子，一看-——《開心鬼》！
翻開仔細看起來。
神色從凝重變成驚詫。
杜永孝可沒那麼多時間去寫劇本，這都是他空閒時隨便寫的電影大綱，也就千把字。
可就這千把字卻把黃柏鳴震驚的一愣一愣。
“《開心鬼》？為何感覺這個名字如此熟悉，為何這樣的內容感覺如此親切！彷彿在我的腦海中早就有這麼一個故事-——”黃柏鳴喃喃自語，跟中了邪一樣。
杜永孝在一旁聽得清楚，心說好笑，廢話！這劇本上一世就是黃柏鳴你自己搞的，當然熟悉咯。
須臾——
黃柏鳴深深呼一口氣，放下劇本，抬頭望向杜永孝。
“決定了嗎？你做不做？”杜永孝笑眯眯道，“如果做的話，就從電視臺辭職，然後加盟我們嘉禾。薪資待遇什麼的，就看你個人能力，如果你能力強，到時候分你股份也不是不可能！”
黃柏鳴瞪大眼：“你講真？”
杜永孝端起茶水抿一口，“當然！”
“我答應你！”
“這麼痛快？”
“我可是你大舅哥，難道你還敢騙我？”黃柏鳴擼擼袖子，又道：“不過我實在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年紀輕輕就-——”
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莊定賢推門進來：“孝哥，時間差不多了！車在外面等著！”
杜永孝站起身，取了風衣笑著回頭對黃柏鳴道：“有事兒我走先，你慢慢食！”
黃柏鳴也站起身：“這麼快就走？剛才都是真的吧，我今天就去辭職，明天去嘉禾報到！”
“好！”杜永孝在莊定賢幫助下把風衣穿好，然後轉身離開。
黃柏鳴還有些不放心，就趴到窗戶口往下去看。
然後他咬著雞腿，再次張大嘴巴-——
卻見杜永孝竟然上了那輛牌號為888的賓利車！
“不會吧，原來他真是大佬？妹妹，我發達了！哈哈哈！”
……
杜永孝坐上賓利車。
莊定賢開車朝著中環總警署行駛。
杜永孝習慣地取了報紙，展開，嘴上卻道：“最近阿文有什麼動靜？”
莊定賢愣了一下，“原來孝哥你一直都在關心文哥。”
“他畢竟跟我那麼久，你以為我當真冷血？”杜永孝目光依舊在報紙上。
“咳咳，聽說他最近酗酒很厲害，經常去舞廳酒吧買醉！”莊定賢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個孝哥……不如，讓他歸隊吧！”
杜永孝抬起頭，看了莊定賢一眼：“做我們這一行必須要講規矩，有錯就要認，捱打好站穩！他既然做錯事，就必須要承擔責任！”
說完，杜永孝目光再次投向報紙。
莊定賢張了張嘴，不敢再說。
……
“文哥，你不能再喝了！”
“是啊，文哥，你已經喝很多！這大白天的，你喝這麼多酒不如回家睡覺先！”
灣仔，香格里拉舞廳。
大頭文醉醺醺被兩個大漢架著出來。
“我不走，我還要喝！拿酒來”大頭文掙扎著，朝兩人吼道。
兩個大漢互望一眼，直接把大頭文推倒在地上，譏諷道：“我們叫你一聲文哥，那是尊重你！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大頭文？那時候你是探長，我們都怕你，現在呢？你什麼都不是！”
“你們說什麼？槍呢，我的槍哪兒去了?”大頭文掀開衣服在腰間摸槍。“我要斃了你們！”
“來呀！你這醉鬼！以後不要再來！”大漢罵道，“每次喝醉酒胡亂找事兒！撲你個街！”
“我，我是大頭文！我是華探長！你們都去死！”大頭文躺在地上吼吼。
兩名大漢朝地上啐口唾沫，掏出煙，各自叼了一支，說笑著進入舞廳，再也不多看大頭文一眼。
大頭文躺在地上，醉眼望著天空，嘴裡呢喃：“槍，我的槍！我的槍哪兒去了？”
腳步聲響起-——
陳志超俯身望向大頭文：“要槍，我可以給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