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算起來已經得到銀戒指和冷香膏兩件詭譎物品了,只可惜一件是真正的異寶,一件是看起來像消耗品的詭物,也不知道哪件價值更高……”
楊妧還不知道李樗的想法,自己也在那裡打起了如意算盤。
“如果我選了銀戒指的話就不能選冷香膏,可是選了冷香膏又不能選銀戒指,哎呀,要是能知道它們具體的作用就好了……”
臺上的花魁比武很快再次開始。
一如既往的香豔。
一如既往的刺激。
另外一邊的包廂中,廊橋中,窗臺前,王健,武宣,林遊等人各懷心思,但卻大同小異,也在期盼著各自的運氣。
並不是他們不想打別人的主意,實在是現場人多眼雜,絕大部分都是邪魔而不是人,亂跑亂動的話,是有可能引起許多連鎖反應的。
與其冒著不明的風險去爭不知是否能夠得手的異寶,倒還不如先看看自己的運氣。
實在不行,真要謀奪那些異寶,也可以等到快要散場的時候再說。
前提是,能夠找到混在人群當中的中獎邪魔或者異人。
“今日第五場的幸運觀眾是,九十七號!恭喜!”
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號碼勾起了李樗的回憶。
“這不是那個王健那一夥人的號碼嗎?”
“好像是!”
李樗和楊妧對視一眼,倒也不急著過去看看,而是商議起來。
“出去之後,你有辦法找到那個人嗎?”
楊妧有些為難道:“不好辦呀,都不知道那夥人是否聖都本地的,再者我們連他名字都還不知道……”
“散場之後,我會想辦法立刻找過去,到時候看看再說。”
李樗不好告訴她自己知道對方的名字叫湯丘,只能是這樣含糊道。
“那就姑且一試吧,其實鎮魔司那邊也正在積極網羅草莽江湖裡面的異人,如果能夠確認他們已經駕馭一件或者多件異寶,沒有必要硬來,以官爵和優厚待遇收為己用也是一樣的。”
說話之間,今天的第六場,也即是最後一場花魁比武終於正式開鑼了。
司儀大聲報上對陣雙方的名號。
“本場,百花樓蓮兒姑娘對陣金鳳樓秋菊姑娘!”
“喔喔,蓮兒姑娘!”
“秋菊,秋菊!”
大乾盛世,群魔亂舞。
人群裡面的每一個都興高采烈。
李樗和楊妧看著兩名姑娘一臉慘白的登臺,心中暗歎,那蓮兒終究還是屈服了。
不過這也不在意料之外。
畢竟形勢逼人強,身在百花樓做妓女,想要違抗老鴇和幕後東家的意思是非常困難的。
如果說登臺有可能被打得遍體鱗傷,那麼不登臺的話,可能更慘。
如果不是迫於無奈的話,又有什麼人願意拋棄尊嚴和臉面,這樣登臺搏鬥給人觀賞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金鳳樓的秋菊姑娘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一上臺,兇悍的攻勢就撲面而來,打得蓮兒姑娘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似乎是為保證觀賞性的緣故,第一個回合沒有出現什麼手持武器的情況,但蓮兒姑娘依舊鼻青臉腫,衣衫也被扯得稀爛。
白花花的身軀點綴著紅斑和青淤,在觀眾眼中更顯刺激。
“打她!打她!打她!”
“香兒姑娘,還擊啊!”
這所謂的花魁比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規矩,完全就是妖精打架,弄一些噱頭給人看。
蓮兒姑娘被摔了幾次,開始在臺上逃避戰鬥,嚴格來說早已應該輸掉,但卻還是不得不留在臺上,帶著嬌淚手捂身軀,羞憤憂懼,痛苦不已。
就算明知對方早已成為邪魔,李樗也禁不住為她的命運而感慨。
然而正如楊妧所曾說過的那樣,詭域根本就是地獄的輪迴。
曾經的一切苦難,都要在裡面上演。
真正殘酷的折磨依舊無情的到來。
在司儀的亢奮宣告中,秋菊姑娘獲得了一件貴賓打賞所得的武器,一根百年老藤製作而成的藤條。
這種東西堅韌無比,抽打在皮糙肉厚的男兒身上都是一下一條血印,對付蓮兒姑娘這樣嬌滴滴的女子更是恐怖至極的刑具。
第二回合一開始,只是幾下功夫,她就跪地捂臉,慟哭不已。
“秋菊姐姐,別打了,別打了……”
她求饒道。
“我求求你,別打了!”
臺下,有相識的姐妹也禁不住哀聲相求。
但金錢驅使的比賽是不會因為惻隱之心而停下的,也沒有放棄認輸這種說法。
除非一方倒地不起。
人和人的悲哀或許並不相通,更有甚者,許多人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蓮兒姑娘遭受的痛苦越盛,境況越慘,觀眾們的歡呼喝彩便越大。
這是屬於他們的繁華。
這是屬於他們的盛宴。
秋菊姑娘失去了理智,彷彿要把自己所有苦難和悲哀報復在對方的身上,用盡全力狠狠鞭打,抽得藤條見血,淋漓滴淌。
蓮兒姑娘身上大片大片的肌膚被打爛,哀嚎變成了求饒,求饒又變成啜泣,不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李樗和楊妧在臺上看得挺不是滋味,因為他們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一幕雖然是詭域之中的詭譎事件所呈現,但究其本質,也是真真實實,曾經發生在十八年前的那一幕!
因為平康坊大火的緣故,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們才猛然意識到,那個蓮兒姑娘只怕是死了。
死在這眾目睽睽的擂臺上!
『邪魔(蓮兒)(現形中)』
『邪魔(蓮兒)(已現形)』
李樗看著那快速轉變的蒼白字跡,面色難看之極。
“果然,這蓮兒是源頭邪魔!”
“但源頭似乎不止一個……”
他的目光很快投在另外一邊,臺上的秋菊姑娘在意識到自己打死人了之後,忽的面色慘白,失聲而笑。
她氣喘吁吁,終於停了下來,忽的如同萬念俱灰般靜默在原地。
『邪魔(秋菊)(現形中)』
『邪魔(秋菊)(已現形)』
她無來由的突然全身焦黑,顯化出乾屍狀的邪魔現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