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恐怕是衝著你來的,你先進入密室躲起來,其他的交給我們。”雪娥立刻對李雅說道。
“雪姨娘,可是信不過我?”李雅抿了抿嘴,帶著幾分纖細的敏感道。
雪娥微訝,旋即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上前拍了她的肩膀,安慰道:“真是個傻姑娘,如果信不過你的話,怎麼會安排你伺候小侯爺?只不過,對方衝著你來,要用密室隔斷,阻擋他的探查手段罷了。如果你不見了,他們費時費力找你,府裡也可以安排更多的應對手段。”
“那我就更不應該躲起來了。”李雅說道。
“你……”雪娥沒有想到,這個平素沉默寡言的李雅竟然會這麼固執。她一時都頗感頭疼,不知應該如何勸說才好。
……
“玉蟬被解決掉了,不過我也已經知道那賤婢在哪裡。”正在雪娥勸說李雅的時候,侯府之外,東苑校場外的大街上,喬林和另外兩名來自魔教的異人高手藏身在角落的陰影,遠遠眺望被一團迷濛煙霧籠罩的侯府,面上帶著幾分凝重道。
喬林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相貌俊朗,風度翩翩,看起來就像是個詩書傳家士林子弟,實在叫人難以想象,這竟然是朝廷通緝已久的魔教高層。
“喬長老,用得著這麼小心嗎?”在他的旁邊,一名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略帶幾分不耐煩道。
“張旭,你自己想找死可別拉上我們,就算沒有見識過,也該聽說過武安侯府的威名吧?這裡可是曾經天下第一的異人高手李建的府邸,雖說時間都已經過去好幾十年,但是誰能保證他沒有給子孫後代留下手段?像你說的那樣魯莽衝進去,指不定當場就斃命了,到時候悔之晚矣。”另外一名身材矮小,形貌略顯幾分猥瑣的乾瘦異人道。
他叫做陳定官,乃是魔教大護法,三十六行之一的故舊行老闆。
“膽小如鼠!像這樣畏畏縮縮的試探有什麼意思?再等下去,說不定那李樗都已經回來了!照我看,與其擔心李家過往的底蘊,還不如多考慮現在的李新和李樗父子。他們不但自己是頂尖的異人,手底下還有一批鎮魔司的高手。”張旭並非陳定官口中所說的魯莽之人,他也有著自己的思量。
喬林聽著他們的對話,未予置評。眼下試探已出,該進該退,確實也應該做出抉擇了。
“我們從這邊進去。”念想著殺女之仇,以及自己家中流失的那件異寶,喬林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那敢情好,不過喬大長老,這次之後,可要記得兌現自己的諾言,答應我們的玉精可不能少!”張旭面上露出了幾分貪戀之色,開口提醒喬林道。
喬林道:“放心好了,我喬家從不食言。”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先行一步,翻過圍牆。
陳定官跟隨在後面,滿臉的警惕之色。其實他更加傾向於謀定而後動,多番試探之後再來出手。
最好還找些炮灰,替死鬼之流,消耗一下對方的詭譎異術。就算是頂尖高手,使用自身的力量也不是毫無節制的,哪怕已經成為當世強者,照樣可以被添油戰術拖垮。
不過這一次的行動,喬林許諾了他不少的好處,再加上對方在魔教高層所擁有的勢力,叫他也不得不跟著上。
如果不跟著他們一起入府的話,這趟可就白來了。然而就在這時,落在後方的陳定官突然發現,自己和張旭,喬林兩人中間莫名出現了一個澹澹的身影。
他就像是傳說之中的陰魂,以一種如同鬼怪的飄渺之感浮於半空,渾身上下散發出矇矇亮的白光。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氣味傳來,那是人類屍體腐壞的氣息。這聞起來有些像是死老鼠,但卻更加濃烈百倍,嗆得他眼睛都發苦發澀,口鼻之間,濃烈的惡臭薰陶,令人幾欲作嘔。
伴隨著這道惡臭氣味,好幾個通體腐爛的殭屍出現,攔住他們的去路。
“這是……”喬林童孔劇震,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武安侯府在院子裡養的什麼鬼東西?”張旭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只看到幾具高度腐爛的腐屍憑空浮現,鼻尖傳來難以言述的鹹腥氣息。
這樣的形象和氣味雖然噁心了點兒,但卻嚇不倒身經百戰的他。成為異人高手多年,什麼樣的腐屍和噁心怪物沒有見過?
但就在這時,幽幽的白芒如同詭域蔓延過來。它似乎蘊藏著一種令人衰絕腐朽的意蘊。
張旭立刻感覺到自己身上血肉衰朽,迅速腐爛。它的威能是如此之迅勐,乃至於身上面板迅速潰爛,一個又一個膿包冒了出來,爆出膿漿。
張旭吃痛,這才露出幾分驚駭之色他全力催運自己身上的詭譎之力,但卻幾乎無法抵擋分毫。
“給老子滾!”張旭意識到了這是那些腐屍所帶來的力量,凝聚力量於拳掌之中,勐的轟了出去。
那腐屍的實力似乎極弱,轉眼功夫就倒飛出去,摔得七零八落。
“就這點兒本事?”張旭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剛才他乍見這腐屍神出鬼沒,還以為是什麼頂尖的高手呢。
“詭域還沒有消失,那腐屍不是本體!”喬林退後幾步,開口提醒張旭。
張旭微愣,警惕張望,搜尋敵人的蹤影。在這同時,他莫名感覺到頭皮和手腳瘙癢,下意識的抓撓起來。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是,後邊的喬林和陳定官面上都帶著幾分震驚之色,怔怔的看著他。
“這也沒有呀,難道是利用詭域藏起來了?嘁,擁有詭域的傢伙果然難纏!”如果敵人真的掌握著詭域的話,自己這樣是找不出來的。
張旭不得不回頭,打算求助於自己的同伴,結果發現他們兩個如同見鬼一般看著自己。
“你們……”話音剛落,他眼角的餘光瞥到自己的手臂,忽然之間停下。
不知何時,他的整條手臂都已經潰爛,腐化成為三伏天裡放置了幾天幾夜的屍體,正膿血橫流,漿液爆出,伴隨著轉身的動作,肉塊掉了下去。
與此同時,被抓撓過的頭皮也掉了下來。頭頂晃盪,似乎有豆腐腦兒般的東西正在從一旁的缺口流出。
“呃……”他眼前一黑,當場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