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深水埗豪宅內，顏雄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杜永孝怎麼搞掂跛豪的？
按照死瘸子那種不要命脾氣，杜永孝就算不死也該脫層皮才對。
“老爺，你在唸叨什麼？我昨天去周大福看中一副金手鐲，做工精美，價格也不貴，九九九足金，也才五十多克！”顏雄私房小妾春喜湊到顏雄面前，吹風道。
顏雄瞥她一眼：“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買買買，有點上進行好不好？學學別的女人煲湯煮飯，要麼就做些花紅刺繡！”
春喜一愣，頓時眼淚汪汪，委屈道：“老爺，你是不是喜新厭舊，又看上誰家姑娘？你一直都對我百依百順，可剛才……好凶的！”
顏雄最怕女人哭，忙哄道：“我剛才肚子有氣，那撲街靚仔孝搞得我……心煩意亂！”
“我不管什麼靚仔孝不靚仔孝，我只想知道你對我是不是真心？”
“當然真心啦！別哭！”顏雄掏出手帕幫春喜擦淚。
“嗚嗚嗚，你要是真心的話，就表示呀！”
“不就是五十克九九九足金嗎，買給你可以吧？”
“嗯呢，老爺你真好！”春喜吧嗒，在顏雄老臉親一下，留下一個紅唇。
恰好這時鬥雞強夾著屁股，手裡提著一筐雞蛋從外面進來，“顏爺，我來看望您老人家！”
“原來是阿強，外面的人怎麼也不通報一聲？真是的！”顏雄忙示意春喜接住鬥雞強禮物。
春喜一開始很高興，接過一看是土雞蛋，就翻白眼，隨手放旁邊：“我還以為乜寶貝，卻是一筐土雞蛋！”
“這可不是一般雞蛋，是從柴灣買來，很補的！”鬥雞強解釋道。
“再補也是雞蛋！”
“阿強你別理她，女人家，小家子氣！”顏雄請鬥雞強坐下。
鬥雞強扶著屁股，緩緩落座。
顏雄看見，“你下面還好吧？”
“好很多，多謝顏爺關心。”
“那個靚仔孝也真是，出手太毒，怎能往你下面招呼？差點雞飛蛋打！”
“我會報仇的！”鬥雞強咬牙切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撐你！”
“謝了顏爺----還有顏爺，你的臉……”鬥雞強指了指紅唇印。
“哦，情趣！這是情趣！”顏雄忙拿手帕擦了擦，“對了，你不好好在醫院待著，乜事？”
鬥雞強：“我聽說西洋菜街現在空出一探長----”
顏雄立馬起身，把雞蛋筐塞給鬥雞強：“你身體弱，就不要關心這些！這些雞蛋你拿回先，好歹能以蛋補蛋！”
“不要啊，顏爺，你不要趕我走！我知道上次做錯，丟了你臉，可我跟你這麼久，你好歹給我一個機會！”鬥雞強抱著顏雄大腿，痛哭流涕。
顏雄心軟了，拍拍鬥雞強後背，讓春喜把雞蛋先拿到一邊，“我知你心意，可這個探長……我憑什麼給你呀？”
“就憑我對你忠心耿耿！如果我去了西洋菜街當探長，以後那裡就是顏爺你的地盤，換做別人，又怎麼會聽你話？”
“嗯呢，你這樣講似乎還有些道理！”
“顏爺你意思是……答應我？”
“先不要這樣想，”顏雄扶鬥雞強起來，“做人呢，不能太貪！上次你出醜，大家都有看到，要是我貿然幫你扎職探長，會有人講閒話的！”
“顏爺，你就直說了吧，要幾多錢？”
“你怎麼能這樣講？你這是在侮辱我人格！”顏雄義正言辭。
鬥雞強都快哭了，“顏爺，是我講錯！不過是我心甘情願出錢，求你給個價位！”
“阿強，你這樣講真讓我心寒！二十萬，你能拿得出來？”
“拿不出！”
“那就是啦！西洋菜街很搶手的，不比杜永孝的彌敦道差！”顏雄語重心長，拍著鬥雞強肩膀，“你不如好好回去養傷，等有了合適位子，我一定考慮你！”
鬥雞強轉過身，一臉悽苦。
他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比不了那杜永孝？不管是運氣，還是機會，總差那麼一點點。
“慢著，阿強！”
“怎麼了，顏爺？”鬥雞強以為有轉機，忙驚喜轉身。
“雞蛋拿好！”顏雄再次把雞蛋筐塞給鬥雞強，“作為大佬，作為華探長，我絕不拿屬下一針一線！”
……
尖沙咀，雷洛府邸。
相比顏雄豪宅的奢華，雷洛的這座府邸顯得及其低調，中西風格，佈局簡單。
書房內，雷洛愜意地坐在椅子上，咬著雪茄。
豬油仔穿著花襯衣，臉上掛著彌勒佛笑容伺候在他身邊。
“連阿豪都被杜永孝嚇住？”雷洛臉上震驚神色還未消退。
“嚇住不止於，唬住倒是真的！”豬油仔道，“本來是和頭酒，誰曾想是鴻門宴。”
雷洛啞然失笑，“這個靚仔孝連我都坑！我幫他牽線，他就這樣對我？”
“估計他也是逼不得已，那種情況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熄滅跛豪怒火。”
“你怎麼一直幫那衰仔講話？”雷洛詫異地望著豬油仔。
豬油仔笑道：“怎麼會呢？我一直都站你這邊。”
雷洛狐疑地看了豬油仔三秒鐘。
“我總覺得你哪裡不對勁兒。”
“洛哥你想多。”
雷洛點點頭，“你說靚仔孝陰了我，我是該罰他，還是獎他？”
豬油仔掏出手絹擦著額頭細汗，笑道：“是罰是獎，都是洛哥你對他厚愛。”
“你不愧是我肚裡蛔蟲。”雷洛讚賞地看了豬油仔一眼。
這兩年跛豪仗著曾經幫過雷洛，很多時候不把雷洛放在眼裡，動輒對人講：“一世人，兩兄弟，沒有我跛豪，就沒有他雷洛今天！”
這種話講一遍也就罷了，可跛豪算是當成口頭禪，搞得雷洛很是膈應。
“吶，我這人可是很公道的，”雷洛夾著雪茄朝豬油仔噴口煙：“你幫我搞套唐樓，再在警署搞間辦公室。兩把鑰匙，我要讓靚仔孝自己選！”
“明白，我這就去辦！”豬油仔做雷洛心腹多年，當然明白雷洛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現在杜永孝連跛豪都搞得掂，名聲直衝雲霄，有時候出來混，混的就是個名頭。
換作之前，杜永孝雖然執掌彌敦道，但根基不穩，像白癩痢，黑腳雞那些都在等著看杜永孝笑話，現在怕是要被杜永孝吃死。
對於雷洛來說，彌敦道那麼大油水地盤，要能把杜永孝拉攏過來，百利而無一害。
又隨便交談幾句，豬油仔就夾著皮包離開雷府。
來到外面，豬油仔開啟車門卻沒上車，而是點了一支香菸咬在嘴上，對著夜空抽了一口。
現在顏雄正忙著賣探長位子搵錢，雷洛在籠絡人心，四大探長，高低立判。
至於杜永孝---
最近迷上《麻衣神相》還有《紫微斗數》的豬油仔叼著煙，望著星辰掐指一算：“紫微降世，吉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