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工坊。
昨天晚上,劉衍和陳勳、苗紹、許銘、陳江氏、錢皂、楚韻非、糾察官沈東來相聚於百戶官廳內。
此時的大盤堡已經被劉衍升格為百戶所,由前營的百戶糾察官沈東來兼任管隊官。
眾人歡聚一晚之後,這天一大早,劉衍便帶著眾人開始了巡視。
此時的肥皂工坊已經頗具規模,在大盤堡的北面佔有幾乎三分之二的面積,以至於現在已經有不少軍戶百姓從堡內搬了出去,在堡城的北面和東面陸續修建了不少的房屋,在北面和東面形成了面積不小的“城下町”。
肥皂工坊內,陳江氏帶著五百多人在工坊內勞作著,如今的產量已經提高到每月六萬餘快,分為普通肥皂、檀香肥皂等不同品種,售價也從最為普通的六分銀子一塊,到一兩銀子一塊不等。
“大人,如今咱們肥皂工坊每月可有四萬多兩銀子的收入,扣去成本,也有三萬多兩的純利!”
劉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工坊的產量還有提升的空間嗎?”
陳江氏早有準備,已經將肥皂工坊的各項情況記在心中,說道:“大人啊,現在肥皂工坊有十幾條生產線,屬下正準備再籌建三條生產線,這三條生產線建好之後,肥皂工坊的產能也就到最高了。”
“能增加多少?”
現在劉衍根本不怕肥皂賣不出去,現在自己出產的肥皂雖然數量巨大,但是依然供不應求,就連濟南府城等各處府縣都有銷售,每月到了月中便會銷售一空。
“屬下計算過,大概能增加一成的產量,純利也差不多能增加一成。”
“好,儘快辦好。”
“是。”
陳江氏此時剛剛生產完,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為陳勳生下了一個兒子,還沒有取名字,一旁的陳勳便笑著說道:“大人今日正好過來,不妨就給屬下的犬子起個名字吧。”
其餘眾人也紛紛起鬨,陳江氏更是滿眼期待,能有劉衍給取名字,那對於陳勳夫妻來說,也是一種榮耀了。
可是這卻為難劉衍了,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特長,於是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看,就叫陳耀祖吧,將來為你們陳家光宗耀祖,如何?”
眾人紛紛叫好,陳勳和陳江氏更是笑呵呵的雙手同意。
劉衍心中汗顏,這麼俗套的名字,眾人還真是給面子啊。
臨走的時候,劉衍特意賞賜給陳江氏五十兩銀子,用來將養身體,然後便辭別陳江氏,帶著眾人來到酒坊。
酒坊與肥皂工坊一樣,此時已經將原本的規模擴大了三分之一,蒸鍋也增加到了二十二口,工匠夥計三百多人,產量很大。
現在酒坊每個月都要消耗差不多兩千石高粱,出酒將近十四萬斤。現在燒鍋酒的價格也有所提高,每斤燒鍋酒可以賣出八十文的價格。
如此算下來,每個月酒坊扣除高粱和人工等各項成本,純利可以達到一萬一千兩銀子左右。
聽完,劉衍思索了一下,說實話這個收益還是低於自己預期的。
於是劉衍問道:“剛才咱們看了一圈,酒坊內還有一些空房子,我看酒坊的產能要繼續擴大。”
錢皂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屬下已經擬定了增產的計劃,這兩日便會呈報給大人批示。屬下估計,增產之後每月燒鍋酒的產量能達到十九萬斤左右,每月的純利能有一萬五千兩銀子。”
“好,儘快報上來。”
燒鍋酒已經成為大盤堡的一張“名片”,隨著一罈罈的燒鍋酒銷往各處,將大盤堡,以及劉衍的名號也隨之傳遍各方,對於劉衍聲望的提升很有幫助。所以劉衍也希望酒坊這邊儘快將產量再提升一個臺階。
巡視完酒坊,已經是下午時分,劉衍看了看天色,便笑著對眾人說道:“咱們這就去曬鹽場,今晚咱們便住在那邊好了。”
沈東來還想挽留一番,雖然曬鹽場那邊已經修建了不少房子,可以供那邊的四百多人手居住使用,可是畢竟條件比不上大盤堡這邊。
陳勳笑著說道:“既然大人說了,那就這麼辦吧。”
“是。”
黃昏時分,劉衍、陳勳、苗紹、許銘、沈東來等人率領數百鐵騎將士離開了大盤堡,眾人一路向南,在入夜時分抵達了曬鹽場。
此時曬鹽場內的勞作依然沒有結束,許多工匠和青壯都在清理各處鹽池,並且準備在清理之後,引入海水進來,以備明日繼續晾曬。
劉衍策馬站在高處,只見整個曬鹽場已經點燃了不少的火把,昏暗的光線下,映襯著點點火光,很是壯觀。
“大人,眼下正值初春時節,海邊的日頭並不是很充足,所以現在海鹽的產量並不高,算是淡季。”
劉衍點了點頭,曬鹽場就是這樣,靠天吃飯,海鹽的產量隨著季節和天氣的變化,自然會有所增減,這很正常。
“走,咱們先住下,明天一早四處看看。”
“是。”
眾人當晚住下,曬鹽場就在海邊灘塗上,初春的海風異常寒冷,即便是劉衍也感到很不適應,不過好在這邊的房屋大多是新近修建的,至少不會漏風,大盤堡那邊也送來了足夠的禦寒被褥,所以並不用擔心會被凍壞。
次日一早,劉衍等人巡視曬鹽場各處。
如今的曬鹽場已經將所有的廢棄鹽池都清理了出來,算是“全功率”生產了。
而且在陳勳的主持下,曬鹽場的所有鹽池都統一了大小,全部按照大號鹽池進行了梳理,整個曬鹽場有標準化的鹽池二十五個之多。
這麼多的鹽池,如果是夏秋時節的生產旺季,曬鹽場一個月可以產出海鹽五萬三千斤左右,即便是眼下的淡季,每個月也可以產出海鹽三萬五千斤左右。
“……以現在每斤海鹽一兩五的售價計算,眼下每個月曬鹽場可以收入五萬三千兩左右,旺季則可以收入七萬八、九千兩銀子。”
“扣除人工等各項成本,平均下來,曬鹽場每個月可以淨賺六萬三千兩左右。”
曬鹽場算是現階段,劉衍手中最為賺錢的產業了,稱得上是“支柱產業”,所以對這裡最為重視。
“今日咱們四處看了看,曬鹽場的產能應該已經到極限了,剩下的便是正常的運轉維持。另外對外銷售的時候,也要注意一下,儘量不要和朝廷售賣的官鹽對沖,以免給咱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衍雖然是靈山衛的操守官,可是這曬鹽場出產的海鹽畢竟還是私鹽的性質,所以萬事還是低調一點,悶頭賺大錢為好。
“是,屬下遵命。”
一天之後,劉衍帶著陳勳、苗紹、許銘等一眾來到位於鐵撅山內的鐵料場。
負責這邊防務的古鎮巡檢司巡檢,前營右總百總郭銘緒已經提前在這邊等候了。主事高雲山和兩個徒弟陳洛、湯原也一併在這邊等候。
“屬下見過大人!”
劉衍笑著招呼郭銘緒,說道:“走,咱們這兩天可有的忙了,要將鐵撅山內的所有礦場都巡視一遍。”
“是。”
目前鐵撅山周圍五十里的範圍,基本上都被郭銘緒派兵封鎖住了,這邊駐有一哨新軍將士把守。
經過兩年的發展,這邊不僅僅只有鐵料場而已,而是陸續開挖了數量眾多的礦藏。
在鐵料場周邊,劉衍先後批准新開採了煤礦、採石場、石膏礦、鉛礦、銅礦、錳礦、伐木場等等,幾乎將鐵撅山山谷一帶挖了個遍。
為此高雲山陸續招募了大批的人手,這些礦藏大約聚集了一千三百餘人,每月挖掘、冶煉的各種礦藏數量十分可觀。
“高主事,介紹一下吧。”
高雲山如今在鐵撅山鐵料場這邊風吹日曬的,變老了很多,但是精神狀態卻非常好,一雙眼睛內充滿了幹勁。
“是,大人。”
經過高雲山的介紹,現在鐵撅山這邊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礦業基地,高雲山便是這邊的主事。
其中銅礦、鐵礦、煤礦、鉛礦、錳礦、石膏礦的產出基本上都要供應火器督造處和兵甲督造處,用作新軍兵備的打造,以及相關裝備的打造。
如今鐵料場這邊已經豎起了三十座高爐,每月可以熔鍊精鐵數萬斤,其餘銅、鉛、錳的產量也有數千斤,基本上可以滿足新軍兵備的打造消耗。
煤礦的產出也基本上都用於冶煉,高雲山還專門在鐵料場的旁邊修建了一些焦化爐,然後用焦炭來冶煉,大大提高了各種金屬的質量。
“大人請看,那邊的山峰後面,便是一處採石場,每月可以產出上萬斤的花崗岩等各種石料。在大人上山的山道另一端,是一處木材廠。”
“這兩處的產出都是對外銷售的,現在每月可結餘八千多兩,基本上可以填補鐵撅山礦業基地的開支。”
劉衍指了指湯原和陳洛,笑著問道:“現在他們兩個各自負責什麼?”
高雲山說道:“陳洛現在負責採石場、伐木場,負責對外銷售,湯原負責礦業基地。”
劉衍說道:“嗯,高主事你們在這邊做的很好,鐵撅山礦業基地可以自負盈虧,給本官解決了一大難題,節省了不少的錢糧。”
經過這些天的巡視,曬鹽場、酒坊、肥皂工坊三處產業,每個月的收益在十一萬多兩銀子,加上各處少許的田稅等收入,最多就再有幾千兩銀子的收入而已。
而現在劉衍麾下有九萬多新軍將士,光是軍費開支,每個月就有四萬兩銀子,另外加上養兵的費用、火器督造處和兵甲督造處的開支,以及各處的其他開支,每個月還要再加上二萬兩左右的開支。
雖然如此算下來,劉衍每個月可以有五萬兩銀子的淨收益,可是這些銀子還要分出一部分採購糧食,作為軍糧的儲備,還要向山東都司繳納稅賦等等。
實際上劉衍每個月最多也就剩餘三萬多兩銀子而已。
這筆銀子看上去很可觀,但是卻不禁花,在劉衍發展實力的計劃中,許多事項都非常耗費錢糧,特別是隨著擴軍、鑄炮、補充各種兵備的開始,以及整頓靈山衛上下,在張耒的主導下,各地火路墩和屯堡都在開荒、準備春耕事宜,劉衍可謂花錢如流水,手中的錢財急劇減少,即便每個月有三萬兩銀子的純利,但是府庫也見不到什麼存銀。
於是劉衍在返回靈山衛的路上,便開始思索新的賺錢門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